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。
曉風乾,淚痕殘。
欲箋心事,獨語斜闌。
難!難!難!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
角聲寒,夜闌珊。
怕人尋問,咽淚妝歡。
瞞!瞞!瞞!翻譯和注釋
譯文
世態(tài)炎涼,人情淡薄,黃昏驟雨催花心。晨風吹干淚水,臉上殘留淚痕,想寫下心中愁思,卻不知如何下筆,只能倚著斜欄自言自語。這一切怎么那么難、難、難!
今時不同往日,咫尺天涯,我身染重病,就像秋千索。夜風刺骨,徹體生寒,聽著遠方的角聲,心中再生一層寒意,夜盡了,我也很快就像這夜一樣了吧? 怕人詢問,我忍住淚水,在別人面前強顏歡笑。只得瞞、瞞、瞞!
注釋
箋:寫出。
斜闌:指欄桿。
病魂一句:描寫精神憂惚,似飄蕩不定的秋千索。
闌珊:衰殘,將盡。
問:《釵頭鳳·世情薄》的作者是誰?
答:釵頭鳳·世情薄的作者是唐琬
問:釵頭鳳·世情薄是哪個朝代的詩文?
答:釵頭鳳·世情薄是宋代的作品
問:釵頭鳳·世情薄是什么體裁?
答:詞
問: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出自哪首詩文,作者是誰?
答: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 出自 宋代唐琬的《釵頭鳳·世情薄》
問: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 的下一句是什么?
答: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 的下一句是 曉風乾,淚痕殘。
唐琬,原是陸游的妻子,后因陸母反對而分開。陸游獨游沈園,無意中遇到唐琬和丈夫趙士程,不由感慨萬分,寫下了著名的《釵頭鳳》一詞。唐琬看后,失聲痛哭,回家后也寫下了這一首《釵頭鳳》,不久就郁郁而終了。他們二人大概是“有緣無分”最典型的例子了。
唐琬是我國歷史上常被人們提起的美麗多情的才女之一。她與大詩人陸游喜結良緣,夫婦之間伉儷相得,琴瑟甚和。這實為人間美事。遺憾的是身為婆婆的陸游母親對這位有才華的兒媳總是看不順眼,硬要逼著陸游把他相親相愛的她給休了。陸游對母親的干預采取了敷衍的態(tài)度;把唐琬置于別館,時時暗暗相會。不幸的是,陸母發(fā)現了這個秘密,并采取了斷然措施,終于把這對有情人拆散了。有情人未成終生的眷屬,唐琬后來改嫁同郡宗人趙士程,但內心仍思念陸游不已。在一次春游之中,恰巧與陸游相遇于沈園。
唐琬征得趙某同意后,派人給陸游送去了酒肴。陸游感念舊情,悵恨不已,寫了著名的《釵頭鳳》詞以致意。唐琬則以此詞相答。
詞的上片交織著十分復雜的感情內容?!笆狼楸?,人情惡”兩句,抒寫了對于在封建禮教支配下的世故人情的憤恨之情 ?!笆狼椤彼浴氨 ?,“人情”所以“惡”,皆因“情”受到封建禮教的腐蝕。《禮記·內則》云 :“ 子甚宜其妻,父母不悅,出。”陸母就是根據這一條禮法,把一對好端端的恩愛夫妻拆散了。
用“惡”、“薄”兩字來抨擊封建禮教的害人本質,極為準確有力,作者對于封建禮教的深惡痛絕之情,也借此兩字得到了充分的宣泄?!坝晁忘S昏花易落”,采用象征的手法,暗喻自己備受摧殘的悲慘處境。陰雨黃昏時的花,原是陸游詞中愛用的意象。其《卜算子·詠梅》云:“已是黃昏獨自愁,更著風和雨”。陸游曾借以自況。唐琬把這一意象吸入己作,不僅有自悲自悼之意,而且還說明了她與陸游心心相印,息息相通?!皶燥L干,淚痕殘”,寫內心的痛苦,極為深切動人。被黃昏時分的雨水打濕的了花花草草,經曉風一吹,已經干了,而自己流淌了一夜的淚水,至天明時分,猶擦而未干,殘痕仍在。這是多么的痛心啊!以雨水喻淚水,在古代詩詞中不乏其例,但以曉風吹得干雨水來反襯手帕擦不干淚水,借以表達出內心的永無休止的悲痛,這無疑是唐琬的獨創(chuàng) 。“欲箋心事,獨語斜闌 ”兩句是說,她想把自己內心的別離相思之情用信箋寫下來寄給對方 ,要不要這樣做呢?她在倚欄沉思獨語 ?!半y、難、難 !”均為獨語之詞。
由此可見,她終于沒有這樣做。只因封建禮教的殘酷不仁。這一疊聲的“難”字,由千種愁恨,萬種委屈合并而成,因此似簡實繁,以少總多,既上承開篇兩句而來,以表現出處此衰薄之世做人之難,做女人之更難;又開啟下文,以表現出做一個被休以后再嫁的女人之尤其難。
過片“人成各,今非昨 ,病魂常似秋千索”,這三句藝術概括力極強 ?!叭顺筛鳌笔蔷涂臻g角度而言的。作者從陸游與自己兩方面設想:自己在橫遭離異之后固然感到孤獨,而深深愛著自己的陸游不也感到形單影只嗎?“今非昨”是就時間角度而言的。其間包含著多重不幸。從昨日的美滿婚煙到今天的兩地相思,從昨日的被迫離異到今天的被迫改嫁,這是多么不幸!但不幸的事兒還在繼續(xù):“病魂常似秋千索?!?br/>說“ 病魂”而不說“夢魂”,顯然是經過考慮的。夢魂夜馳,積勞成疾 ,終于成了“病魂”。昨日方有夢魂 ,至今日卻只?!安』辍?。這也是“今非昨”的不幸。更為不幸的是,改嫁以后,竟連悲哀和流淚的自由也喪失殆盡 ,只能在晚上暗自傷心。“角聲寒,夜闌珊,怕人尋問,咽淚裝歡”四句,具體傾訴出了這種苦境?!昂弊譅罱锹曋鄾鲈鼓?,“闌珊”狀長夜之將盡。這是徹夜難眠的人方能感受得如此之真切。
大凡長夜失眠,愈近天明,心情愈感煩躁,而本詞中的女主人公不僅無暇煩躁,反而還要咽下淚水,強顏歡笑。其心境之苦痛可想而知。結句以三個“瞞”字作結,再次與開頭相呼應。既然可惡的封建禮教不允許純潔高尚的愛情存在,那就把它珍藏在心底吧!因此愈瞞,愈能見出她對陸游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的忠誠。
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,陸游把眼前景、見在事融為一體,又灌之以悔恨交加的心情,著力描繪出一幅凄愴酸楚的感情畫面,故頗能以特有的聲情見稱于后世。而唐琬則不同,她的處境比陸游更悲慘。自古“愁思之聲要妙”,而“窮苦之言易好也”(韓愈《荊潭唱和詩》)。她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,就是一首好詞。因此,本詞純屬自怨自泣、獨言獨語的感情傾訴,主要以 * 執(zhí)著的感情和悲慘的遭遇感動古今。兩詞所采用的藝術手段雖然不同,但都切合各自的性格、遭遇和身分。可謂各造其極,俱臻至境。合而讀之,頗有珠聯(lián)璧合、相映生輝之妙。
最后附帶指出,世傳唐琬的這首詞,在宋人的記載中只有“世情薄,人情惡”兩句,并說當時已“惜不得其全闋”(詳陳鵠《耆舊續(xù)聞》卷十)。本詞最早見于明代卓人月所編《古今詞統(tǒng)》卷十及清代沈辰垣奉敕編之《 歷代詩余》卷一一八所引夸娥齋主人說。
由于時代略晚,故俞平伯懷疑這是后人依據殘存的兩句補寫而成。但明人畢竟與宋相隔不遠,故本文仍據明人所見,將此詞介紹給讀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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