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窗幽記 卷十二 倩
【原文】
何為聲色俱清①?曰：松風(fēng)水月，未足比其清華。何為神情俱徹②?曰：仙露明珠，詎③能方其朗潤(rùn)。
【注釋】
①清：清雅。
②徹：透徹。
③詎：不能。
【譯文】
什么樣的聲色可以堪稱為清雅呢?回答是：青松間吹拂的清風(fēng)，水上映照的明月，都不能和聲色的清雅相媲美；什么樣的神情可以稱得上是透徹暢達(dá)呢?回答是：仙草雨露，夜明珠，都不能和這樣的神情比明亮和潤(rùn)澤。
【原文】
逸字是山林關(guān)目①，用于情趣，則清遠(yuǎn)多致；用于事務(wù)，則散漫無功②。
【注釋】
①關(guān)目：最重要的特征。
②無功：不能成功。
【譯文】
“逸”是隱逸山林最為重要的事情，對(duì)于情趣來說，那就是清雅悠遠(yuǎn)是很恰當(dāng)?shù)捻嵵?；?duì)于事物來說，要是太過于散漫自由的話，往往辦不成事。
【原文】
宇宙雖寬，世途眇①于鳥道；征逐日甚，人情浮比魚蠻②。
【注釋】
①眇：狹窄。
②魚蠻：漁夫。
【譯文】
宇宙雖然很寬大，但是世俗的道路卻比鳥道還要狹窄；世俗的人都在爭(zhēng)名奪利，而且越來越厲害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好像漁夫那樣虛浮。
【原文】
問人情何似?曰：野水多于地，春山半是云。問世事何似?曰：馬上懸壺漿①，刀頭分頓②肉。
【注釋】
①漿：這里指酒。
②頓：切割。
【譯文】
要問到底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什么?可以這樣回答：在田野里，水比土地要多，春天里的青山一半被云霧遮掩著。要問世事到底是什么東西?可以這樣回答：在馬上掛著酒壺，用刀把肉割開來吃。
【原文】
塵情一破，便同雞犬為仙，世法①相拘，何異鶴鵝作陣②。
【注釋】
①世法：世俗的規(guī)矩、法則。
②作陣：拘束、做作。
【譯文】
人一旦打破了塵世的情緣，就可以和雞犬一起升天成仙了；世人受到世俗的羅網(wǎng)的束縛，人和鶴、鵝列陣那樣拘束、做作又有什么區(qū)別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