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始皇統(tǒng)一天下后,除了勵精圖治,還做了一件好像不著調的事,就是派人出海尋蓬萊、方丈、瀛洲三神山,想向仙人求取“不死之藥”。
他這做法,其實并非無中生有,異想天開。一百多年前,齊威王、齊宣王、燕昭王也這樣干過。而且三神山和不死藥的存在,當時的人皆言之鑿鑿,毫不懷疑。據(jù)《史記·封禪書》記載——
“自威、宣、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萊、方丈、瀛洲。此三神山者,其傅在勃海中,去人不遠;患且至,則船風引而去。蓋嘗有至者,諸仙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。其物禽獸盡白,而黃金銀為宮闕。未至,望之如云;及到,三神山反居水下。臨之,風輒引去,終莫能至云?!?/p>
誰都怕死,而且越老越怕死,秦始皇也不例外。不過觸發(fā)他學前人去尋“不死藥”的,可能是因一種可讓人起死回生的“不死草”的出現(xiàn)。這種說法源于古代文言紀實小說《太平廣記》——
“大宛中多枉死者橫道,有鳥御草以覆死人面,遂活。有司上聞,始皇遣使賚草以問(鬼谷子)先生。先生曰:‘巨海之中有十洲,曰祖洲、瀛洲、玄洲、炎洲、長洲、元洲、流洲、光生洲、鳳麟洲、聚窟洲,此草是祖洲不死草也。生在瓊田中,亦名養(yǎng)神芝。其葉似菰,不叢生,一株可活千人耳?!?/p>
不過,按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的記載,秦始皇也受到了當時篤信“海中有三神山”的方士慫恿,才最終決定尋“不死藥”以圖長生。他先是派一個叫徐市的方士帶“童男女數(shù)千人”出海,結果一去不返。他不死心,后來又派韓終、侯公、石生等方士去找仙人求“不死之藥”,最后也是不了了之。
一個叫盧生的方士,出?;貋硪娗厥蓟?,奇怪的是,他并不提“不死藥”,反大講特講“鬼神事”,且獻上一幅“錄圖”,上書:“亡秦者胡也”。
“錄圖”即是古代的圖讖。古人都相信這是一種能應驗的預言。相信海中有“三神山”和“不死藥”的秦始皇自是深信不疑。對自稱“始皇帝”、想“后世以計數(shù),二世三世至于萬世,傳之無窮”的秦始皇而言,秦朝的存亡,可能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,因而他一見“錄圖”預言,便迅速采取了應對措施。
可惜,對“亡秦者胡也”中的“胡”是誰,他理解錯了,以為是指當時的胡虜即匈奴,以致他所采取的應對措施全都不著邊。據(jù)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記載,他四面出擊,驅逐胡虜,開疆拓土;還把原秦、趙、燕三國的長城連起來,修筑了一條可抵御匈奴騷擾的萬里長城??梢赃@樣說,為保秦朝“萬世”不滅,秦始皇可謂是殫精竭慮,全力以赴。
然而,歷史總是按著既定的規(guī)律發(fā)展。秦始皇所做的種種努力,終究是徒勞,并不能改變歷史既定的發(fā)展軌道。歷史發(fā)展的結果揭開了最終的謎底:“錄圖”中“亡秦”的“胡”,并不是指“胡虜”,而是指秦始皇的第二個兒子“胡亥”,也就是秦二世。
想“萬世”不滅的秦始皇,大概萬萬沒想到,強大的秦朝會“二世”而亡吧?看來,有些事,哪怕窮盡人力,也未必能逆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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