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墨子》,戰(zhàn)國時期的哲學(xué)著作,一般認為是墨子的弟子及后學(xué)記錄、整理、編撰而成,共分為兩大部分:一部分記錄墨子言行,闡述墨子思想,主要反映墨家前期的思想;另一部分被稱為墨辨或墨經(jīng),著重闡述墨家的認識論和邏輯思想?!赌印吩?1篇,當(dāng)前通行本只有53篇,佚失了18篇,其中8篇只有篇目而無原文。下面小編就為大家?guī)碓敿毜慕榻B,一起來看看吧。
在墨子生活的時代,貴族奢侈浪費,享樂腐化;同時,這批寄生分子還利用生活的過分享受來表示其社會地位、政治地位的優(yōu)越。墨子針對當(dāng)時貴族的奢侈腐化生活進行攻擊,這是有極大的進步意義的。而這些貴族階級為什么敢如此猖狂呢?就是因為國君的縱容,他的奢侈浪費、享樂腐化,才導(dǎo)致這一切。
這篇文章名為《辭過》,即要求國君改掉自己的過失。通過宮室、衣服、飲食、舟車、蓄私的古今鮮明對比,說明了在上古時期的圣王們一切為了人民,一切從實用出發(fā),創(chuàng)造了國富民強的國家。而現(xiàn)今的統(tǒng)治者過著奢華富貴的生活,為了炫耀的自己的財富,不管百姓的死活。通過對比,強烈地批判了當(dāng)時統(tǒng)治者的奢侈生活,從中反映了一個國家要想富強,統(tǒng)治者就必須學(xué)會節(jié)制自己的奢華生活,從儉入手。
墨子·06章 辭過(1)
【原文】
子墨子曰:“古之民未知為宮室時,就陵阜而居,穴而處。下潤濕傷民,故圣王作為宮室。為宮室之法,曰:“室高足以辟②潤濕,邊足以圉風(fēng)寒,上足以待雪霜雨露,宮墻之高,足以別男女之禮,謹③此則止。凡費財勞力不加利者,不為也。役④,修其城郭,則民勞而不傷;以其常正⑤,收其租稅,則民費而不病。民所苦者非此也,苦于厚作斂于百姓。是故圣王作為宮室,便于生,不以為觀樂也;作為衣服帶履,便于身,不以為辟怪也。故節(jié)于身,誨于民,是以之民可得而治,財用可得而足。
當(dāng)今之主,其為宮室則與此異矣。必厚作斂于百姓,暴奪民衣食之財以為宮室臺榭曲直之望、青黃刻鏤之飾。為宮室若此,故左右皆法象①之,是以其財不足以待兇饑,振②孤寡,故國貧而民難治也。君欲實之治而惡其亂也,當(dāng)為宮室不可不節(jié)。
古之民未知為衣服時,衣皮帶茭,冬則不輕而溫,夏則不輕而凊。圣王以為不中人之情,故作誨婦人治絲麻,棞布絹,以為民衣。為衣服之法:冬則練帛之中,足以為輕且暖;夏則絺绤③之中,足以為輕且凊,謹此則止。故圣人之為衣服,適身體,和肌膚而足矣。非榮耳目而觀④愚民也。當(dāng)是之時,堅車良馬不知貴也,刻鏤文采不知喜也。何則?其所道之然。故民衣食之財,家足以待旱水兇饑者何也?得其所以自養(yǎng)之情,而不感⑤于外也。是以其民儉而易治,其君用財節(jié)而易贍也。府庫實滿,足以待不然;兵革不頓,士民不勞,足以征不服。故霸王之業(yè)可行于天下矣。
當(dāng)今之主,其為衣服,則與此異矣,冬則輕煗①,夏則輕凊,皆已具矣,必厚作斂于百姓,暴奪民衣食之財,以為錦繡文采靡曼之衣,鑄金以為鉤,珠玉以為珮,女工作文采,男工作刻鏤,以為身服。此非云益煗之情也,單②財勞力畢歸之于無用也。以此觀之,其為衣服,非為身體,皆為觀好。是以其民淫僻而難治,其君奢侈而難諫也。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,欲國無亂不可得也。君實欲之治而惡其亂,當(dāng)為衣服不可不節(jié)。
【注釋】
① 辭過:本篇通過對宮室、衣服、飲食、舟車、蓄私的古今對照,批判統(tǒng)治者的奢靡生活。
② 辟:通“避”。
③ 謹:通“僅”。
④ 役:指常役。
⑤ 正:通“征”。
① 法象:效法,效仿。
② 振:通“賑”,救濟。
③ 绤:葛制的衣物。
④ 觀:迷惑。
⑤ 感:誘惑。
① 煗:同“暖”。輕煗:輕便暖和。
② 單:通“殫”,盡。
【翻譯】
墨子說:“遠古時代,人們還不知道建造房屋時,都找一個稍高一點的地方安頓下來,或挖個洞穴住在那里面,由于地下潮濕有害于人民的身體,所以圣王開始建造房屋。建造房屋的法則是:“地基的高度足以避免潮濕,四面墻壁足以抵御風(fēng)寒,屋頂能夠防備霜雪雨露,宮墻的高度足以分隔內(nèi)外,使男女有別而符合禮儀,只要達到以上要求就行了。”至于勞民傷財而沒有更多實惠的事,是不會做的。按照平常規(guī)定的勞役去修筑城郭,那么人民雖然勞累但不致受傷害;按照常規(guī)征收租稅,那么人民雖破費但不至困苦。人民感到困苦的不是這些,而是苦于在他們身上橫征暴斂。因此圣王制造房屋,只是為了適應(yīng)生存的需要,并不是為了觀賞和娛樂。圣人制作衣服、腰帶、鞋子,只是為了適合身體的需要,而不是為了顯示奇裝異服。所以,圣王自身節(jié)儉,并教導(dǎo)人民,因而天下的百姓得以治理,財物用度得到滿足。
現(xiàn)在的君主,他們修建宮室卻與以往不同:他們必定要向百姓橫征暴斂,連百姓穿衣吃飯的錢也剝奪來修建富麗堂皇的宮殿臺榭,極盡其雕刻裝飾之能事。國君像這樣建造宮室,身邊的大臣也效法這種做法,所以國家的財物不能應(yīng)付兇年饑年,救濟孤寡之人,因此,國家貧窮而人民難以治理。如果國君確實希望天下得到治理,而不至于出現(xiàn)社會動亂,那么,他在修建宮室時,就不能不有所節(jié)制。
遠古的時候,人們還不知道縫制衣服時,披著獸皮、圍著草繩,冬天既不輕便又不溫暖,夏天既不輕便又不涼爽。圣王認為這樣不符合人們的需要,所以開始教婦女使用絲麻、編織布匹,以它做人的衣服。制造衣服的法則是:冬天穿白色熟絹做的中衣,只求其輕便而溫暖;夏天穿葛布制的中衣,只求其輕便而涼爽。僅此而已。所以圣人制作衣服只圖身體合適、肌膚舒適就夠了,并不是夸耀耳目、迷惑愚民。在那個時候,雖有堅固的車子和寶馬,人們也不知道它特別珍貴,對于精雕細刻的藝術(shù)品,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特別喜歡的。這是為什么呢?這是圣人引導(dǎo)百姓的結(jié)果。所以人民除了穿衣吃飯的費用,家家戶戶的儲備都是足以防患水旱饑荒的年景,這又是什么緣故呢?因為他們懂得什么是最好的自我保全方法,因而不受外界事物的誘惑和困擾,所以那時的人民節(jié)儉而容易管理,那時的國君使用財力很有節(jié)制,所以國家財力富足。國庫充實,足以應(yīng)付各種突發(fā)的事件;武器、兵甲精良,兵士、百姓精神飽滿,用這些力量足以征討不肯臣服的諸侯,而實現(xiàn)稱霸天下的愿望了。
現(xiàn)在的君主,他們制造衣服卻與此不同。冬天的衣服輕便而暖和,夏天的衣服輕便而涼爽,這都已經(jīng)具備了。他們還一定要向百姓橫征暴斂,連百姓穿衣吃飯的錢也剝奪來做錦繡華麗的衣服,用黃金做成衣帶鉤,拿珠玉做成佩飾;女工做刺繡,男工做雕刻,用來制作身上的穿戴。但這并沒有增加一點暖和的感覺。勞民傷財,全部消耗在沒用的地方。由此看來,他們做衣服,不是為身體舒適,而是為了顯耀好看。因此百姓邪僻而難以治理,國君奢侈而難以進諫。以奢侈的國君去統(tǒng)治邪僻的民眾,想要國家不亂,是不可能的。國君確實希望天下治理好而不發(fā)生動亂,那么制作衣服時就不可不節(jié)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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