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武八年(公元32年),漢軍攻占了略陽(今甘肅莊浪南)。為了奪回這一隴右要地,隗囂親率數(shù)萬大軍攻城。漢軍死守,和隴右軍隊展開激戰(zhàn)。
鑒于隴右戰(zhàn)局已經(jīng)到了緊要關(guān)頭,劉秀再次御駕親征,本人親臨長安,指揮漢軍的平隴作戰(zhàn)。
由于據(jù)有河西五郡的竇融部率步騎數(shù)萬大軍歸漢,漢朝實際上對隗囂的隴右軍隊構(gòu)成東西夾擊之態(tài)。為此,隴右諸將牛邯等人在劉秀手下勸誘下,竟有13人集體投降歸漢,他們所屬的16個縣、數(shù)萬軍隊也向劉秀投降。
隗囂驚恐,最終只得放棄略陽,退守西城(今甘肅天水西南)。
正在此時,東漢首都洛陽附近的潁川發(fā)生了民變,而河東郡守軍也出現(xiàn)叛亂。京師震動,后院起火,劉秀不得不兼程東返。臨行時,他賜書給岑彭等大將:
“兩城若下,便可將兵南擊蜀虜(公孫述)。人苦不知足,既平隴,復望蜀。每一發(fā)兵,頭須為白”。
光武帝劉秀此番話,這就是歷史上著名 “得隴望蜀”典故的出處。
漢軍圍攻西城,隗囂困守其中,苦苦支撐。由于隗囂平時友愛下屬,為他盡力拼命的人還是不少。其大將王捷,一直堅守戎丘。為何震懾漢軍,一日清晨時分,王捷登城大呼道:“我們這些為隗王守城的人,誓死無二心!希望諸軍馬上退兵,我現(xiàn)在自殺明志!”
言畢,王捷當著東漢全體攻城大軍的面,竟活生生自刎而死。
由此一來,漢軍心驚。
數(shù)月之后,隴右大將王元、行巡、周宗帶著西蜀公孫述派來的5000救兵趕到。這些人乘高,忽然出現(xiàn)在漢軍陣前,鼓噪大呼:“百萬大軍來到!”。
漢軍根本未料到會有西蜀救兵前來。這些人由自高而下沖入,漢軍還真不知道對方來人多少,一時之間,陣腳大亂。
趁著混亂,王元等人死戰(zhàn)突入,擊殺漢軍無數(shù),最終保護著隗囂從西城潰圍。
本來漢軍幾乎馬上就要全取隴右,如今隗囂突圍而去,諸軍失望。不久,漢軍糧草又盡,只得再次退出隴右。如此一來,先前被漢軍攻占的安定、北地、天水諸郡,又重為隗囂所得。
漢軍第二次對隴右用兵雖然失利,但經(jīng)此大戰(zhàn),隗囂已經(jīng)傷筋動骨,損失慘重。征戰(zhàn)連連,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也不能正常保障,所以最后連軍民的糧食供應都成為大問題。
隗囂在西城最后確實免于被俘,但經(jīng)此大敗,他的身體和精神很快就垮了。根據(jù)《后漢書·隗囂傳》記載:
“九年春,(隗)囂病且餓,出城餐糗糒,恚憤而死。王元、周宗立囂少子(隗)純?yōu)橥酢C髂?,來歙、耿弇、蓋延等攻破落門,周宗、行巡、茍宇、趙恢等將(隗)純降。宗、恢及諸隗分徙京師以東,(隗)純與巡、宇徙弘農(nóng)。唯王元留為蜀將?!?/p>
也就是說,光武帝建武九年(公元33年)春,在糧食極為短缺的情況下,隗囂出城巡視。他本來想做出與民同苦的樣子,就當眾吃了一頓大豆與米一起熬成的干飯。
嚼著嚼著,想起一生事業(yè)竟成空,隗囂大叫一聲,竟然憂憤而死!
當家的自己氣死了,隴右諸將郁悶至極,只得扶立隗囂小兒子隗純(此時隗囂大兒子隗恂已經(jīng)被東漢政府處決)為隴右之主,繼續(xù)對抗東漢政權(quán)。
建武十年(公元34年),在親信大將馮異病死于軍中的情況下,劉秀又一次親臨隴右前線,御駕親征指揮平隴作戰(zhàn)。
當年十月,東漢耿弇等將領(lǐng)攻破了落門聚。眼看已經(jīng)沒有實力再和劉秀抗衡,隴右諸將就奉隗囂小兒子隗純出降,至此,隴右遂平。
隗囂手下大將中,至此基本上死的死,降的降,惟獨一直作為隗囂心腹的大將王元出逃蜀地,去到公孫述手下為將,繼續(xù)和東漢政權(quán)為敵。
隗純呢,被東漢政府安置在弘農(nóng)郡軟禁。八年之后,這小伙子和賓客數(shù)十騎想逃亡到匈奴。結(jié)果,跑到武威,就被東漢政府捕殺。
攻滅隴右隗囂政權(quán)之后,劉秀與公孫述之間的緩沖地帶就已不復存在。東漢政權(quán)下一個擊破目標,就是西蜀的公孫述了。
“東帝”劉秀與“西帝”公孫述,即將開始生死對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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