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冀紀行（十四首）

明 / 徐賁

荊山揭高厓，涂山聳橫堮。

長淮出兩間，中斷見斧鑿。

洪流受束縛，浪起石斗角。

誰能為此功，在昔大禹作。

至今遺廟存，香火乃寂寞。

我來問邑人，往事竟緬邈。

于時春正深，草木尚荒落。

登臨欲開豁，睹茲反不樂。

更傷卞和泣，三獻空抱璞。

──右荊山。

舟行夜達曙，路入硤石口。

平山帶孤城，一塔起高阜。

問知古壽春，地經百戰(zhàn)后。

群孽當倡亂，受禍此為首。

彼時土產民，十無一二有。

田野滿蒿萊，無復識畎畝。

去程不可稽，欲望敢遲久。

──右壽州。

秋日何凄其，嚴風變陽卉。

嘉節(jié)葉重干，時菊芬且蘼。

臨高一眺望，俯見城郭里。

三關為襟帶，雙溪流彌彌。

浮云起天末，鳴鴻在中沚。

雖非吾故土，但悅山川美。

獨游意尚適，況茲值多士。

珍肴出豐廚，吳萸泛芳醴。

人生雖長壽，良時亦有幾。

對此不為歡，憂思何由弭。

鑒此登山悲，飄飖然已矣。

──右河口山登高。

昔聞陽臺名，今上陽臺路。

我因興古懷，驅車暫停駐。

余基尚突兀，云雨自朝暮。

哀猿失故聲，野色剩孤樹。

當時襄王夢，曾與神女遇。

幽冥事莫測，萬載誰能悟。

平原亙千里，巫山渺何處。

凄涼宋公子，深情見遺賦。

──右陽臺。

客程不論遠，所愁在陰晦。

惡風滿川來，雨勢晚逾倍。

船爭急流上，寸進還尺退。

枯葭夾崩沙，路轉百數(shù)匯。

颯颯孤篷外，瑯瑯萬珠碎。

篙師左右呼，坐客默與對。

去心雖云迫，前途苦茫昧。

德星無復睹，洗耳亦何在？
有懷仰高風，令人發(fā)深慨。

──右潁川。

前登盤子城，山隘勢欲逼。

路回土峭絕，傍夾千仞壁。

石狀如矩斫，巨細總方直。

無泉土脈死，草木盡改色。

高巔有堡障，重門閉重棘。

陰慘行人險，惡意叵易測。

信知狐鼠輩，得在此中匿。

我生好壯觀，努力更攀陟。

立久日將晡，浮云渺鄉(xiāng)國。

──右盤子城。

峰回抱深壑，下視天鑿井。

昔人建重關，扼險備邊警。

鍵鑰久已絕，垣石尚森整。

峨峨尼父祠，門掩眾山靜。

曾聞此回轍，無復過斯境。

詢知鄉(xiāng)老言，此事古未省。

余氓數(shù)家在，破屋暮煙冷。

我行力稍疲，景物不暇領。

且為投宿來，驚風夜愁永。

──右天井關。

盤盤羊腸阪，路如羊腸曲。

盤曲不足論，峻陡苦躑躅。

上無樹可援，下有石亂蹙。

一步一嗟吁，何以措手足。

途人互相顧，屢見車折軸。

少時徒耳聞，今日親在目。

不經太行險，那識安居福。

──右羊腸阪。

陸行渴懷抱，今渡沁河水。

奔騰走百灘，聲遠聞數(shù)里。

我來坐其涯，肩擔欣暫弛。

不意山塢間，偶得見清泚。

連朝塵沙目，豁爾凈如洗。

雖云倦行力，對此亦足喜。

南風吹青蒲，白鷗忽飛起。

──右渡沁。

一水隨山根，宛轉流出迥。

灘聲繞縣門，孤城數(shù)家靜。

風土殊可怪，十人五生癭。

土屋響牛鐸，壁滿殘日影。

行遲欲問宿，連戶皆莫肯。

亭長獨見留，半榻亦多幸。

呼童此晚炊，糲飯谷帶穎。

野蔌不可得，敢望肉與餅。

途行乃至此，儉素當自省。

──右沁水縣。

巍巍太陰山，厓壁拔嶄峭。

積水嵌層墟，凜若太古造。

凍深草木堅，僵立勢難撓。

高寒橫障空，陽景未嘗到。

鄰有羲和墓，欲問莫可吊。

如何于此地，獨不被臨照。

至今山中烏，無性識晴昊。

聊為志其事，因之發(fā)長嘯。

──右太陰山。

土谷既深入，高山復巑岏。

微徑才百尺，下轉十八盤。

俯臨澗壑險，勢陡不可看。

亂石斗磊砢，置足恐不安。

長镵那可托，藤蔓無由攀。

寸步每千慮，舉動如蹣跚。

心膽掉欲碎，毛發(fā)亦為寒。

戰(zhàn)兢尚未足，何暇發(fā)慨嘆。

平生行路心，此日方知難。

──右十八盤。

空山兩高冢，媧皇此中葬。

焦土積層褵，勢助殿閣壯。

大哉補天手，功出千古上。

至今煉余石，火氣夜猶放。

轟雷常祓護，烈風日掀蕩。

陰林慘可畏，怪木高數(shù)丈。

百鳥飛繞枝，欲止不敢向。

地靈氣所鐘，祭禱土人仰。

經過謁祠下，幸獲拜神像。

──右女媧墓。

霍山古北鎮(zhèn)，勢尊出群麓。

山深異風景，春盡樹未綠。

居人苦多寒，鑿土為住屋。

屋頂土元厚，亦種麻與菽。

乃知此方民，猶有上古俗。

我欲拜其廟，日斜去程促。

窯煙斂暝色，牛羊半歸牧。

征徒多險巇，村館早尋宿。

──右霍山。

晉jìn冀jì紀jì行xíng（十shí四sì首shǒu）

明míng/徐xú賁bēn

荊jīng山shān揭jiē高gāo厓yá，涂tú山shān聳sǒng橫héng堮è。

長cháng淮huái出chū兩liǎng間jiān，中zhōng斷duàn見jiàn斧fǔ鑿záo。

洪hóng流liú受shòu束shù縛fù，浪làng起qǐ石shí斗dòu角jiǎo。

誰shuí能néng為wèi此cǐ功gōng，在zài昔xī大dà禹yǔ作zuò。

至zhì今jīn遺yí廟miào存cún，香xiāng火huǒ乃nǎi寂jì寞mò。

我wǒ來lái問wèn邑yì人rén，往wǎng事shì竟jìng緬miǎn邈miǎo。

于yú時shí春chūn正zhèng深shēn，草cǎo木mù尚shàng荒huāng落luò。

登dēng臨lín欲yù開kāi豁huō，睹dǔ茲zī反fǎn不bù樂lè。

更gèng傷shāng卞biàn和hé泣qì，三sān獻xiàn空kōng抱bào璞pú。

──右yòu荊jīng山shān。

舟zhōu行xíng夜yè達dá曙shǔ，路lù入rù硤xiá石shí口kǒu。

平píng山shān帶dài孤gū城chéng，一yī塔tǎ起qǐ高gāo阜fù。

問wèn知zhī古gǔ壽shòu春chūn，地dì經jīng百bǎi戰(zhàn)zhàn后hòu。

群qún孽niè當dāng倡chàng亂luàn，受shòu禍huò此cǐ為wèi首shǒu。

彼bǐ時shí土tǔ產chǎn民mín，十shí無wú一yī二èr有yǒu。

田tián野yě滿mǎn蒿hāo萊lái，無wú復fù識shí畎quǎn畝mǔ。

去qù程chéng不bù可kě稽jī，欲yù望wàng敢gǎn遲chí久jiǔ。

──右yòu壽shòu州zhōu。

秋qiū日rì何hé凄qī其qí，嚴yán風fēng變biàn陽yáng卉huì。

嘉jiā節(jié)jié葉yè重zhòng干gān，時shí菊jú芬fēn且qiě蘼mí。

臨lín高gāo一yī眺tiào望wàng，俯fǔ見jiàn城chéng郭guō里lǐ。

三sān關guān為wèi襟jīn帶dài，雙shuāng溪xī流liú彌mí彌mí。

浮fú云yún起qǐ天tiān末mò，鳴míng鴻hóng在zài中zhōng沚zhǐ。

雖suī非fēi吾wú故gù土tǔ，但dàn悅yuè山shān川chuān美měi。

獨dú游yóu意yì尚shàng適shì，況kuàng茲zī值zhí多duō士shì。

珍zhēn肴yáo出chū豐fēng廚chú，吳wú萸yú泛fàn芳fāng醴lǐ。

人rén生shēng雖suī長cháng壽shòu，良liáng時shí亦yì有yǒu幾jǐ。

對duì此cǐ不bù為wèi歡huān，憂yōu思sī何hé由yóu弭mǐ。

鑒jiàn此cǐ登dēng山shān悲bēi，飄piāo飖yáo然rán已yǐ矣yǐ。

──右yòu河hé口kǒu山shān登dēng高gāo。

昔xī聞wén陽yáng臺tái名míng，今jīn上shàng陽yáng臺tái路lù。

我wǒ因yīn興xīng古gǔ懷huái，驅qū車chē暫zàn停tíng駐zhù。

余yú基jī尚shàng突tū兀wù，云yún雨yǔ自zì朝cháo暮mù。

哀āi猿yuán失shī故gù聲shēng，野yě色sè剩shèng孤gū樹shù。

當dāng時shí襄xiāng王wáng夢mèng，曾céng與yǔ神shén女nǚ遇yù。

幽yōu冥míng事shì莫mò測cè，萬wàn載zǎi誰shuí能néng悟wù。

平píng原yuán亙gèn千qiān里lǐ，巫wū山shān渺miǎo何hé處chù。

凄qī涼liáng宋sòng公gōng子zǐ，深shēn情qíng見jiàn遺yí賦fù。

──右yòu陽yáng臺tái。

客kè程chéng不bù論lùn遠yuǎn，所suǒ愁chóu在zài陰yīn晦huì。

惡è風fēng滿mǎn川chuān來lái，雨yǔ勢shì晚wǎn逾yú倍bèi。

船chuán爭zhēng急jí流liú上shàng，寸cùn進jìn還hái尺chǐ退tuì。

枯kū葭jiā夾jiá崩bēng沙shā，路lù轉zhuǎn百bǎi數(shù)shù匯huì。

颯sà颯sà孤gū篷péng外wài，瑯láng瑯láng萬wàn珠zhū碎suì。

篙gāo師shī左zuǒ右yòu呼hū，坐zuò客kè默mò與yǔ對duì。

去qù心xīn雖suī云yún迫pò，前qián途tú苦kǔ茫máng昧mèi。

德dé星xīng無wú復fù睹dǔ，洗xǐ耳ěr亦yì何hé在zài？
有yǒu懷huái仰yǎng高gāo風fēng，令lìng人rén發(fā)fā深shēn慨kǎi。

──右yòu潁yǐng川chuān。

前qián登dēng盤pán子zǐ城chéng，山shān隘ài勢shì欲yù逼bī。

路lù回huí土tǔ峭qiào絕jué，傍bàng夾jiá千qiān仞rèn壁bì。

石shí狀zhuàng如rú矩jǔ斫zhuó，巨jù細xì總zǒng方fāng直zhí。

無wú泉quán土tǔ脈mài死sǐ，草cǎo木mù盡jìn改gǎi色sè。

高gāo巔diān有yǒu堡bǎo障zhàng，重zhòng門mén閉bì重zhòng棘jí。

陰yīn慘cǎn行xíng人rén險xiǎn，惡è意yì叵pǒ易yì測cè。

信xìn知zhī狐hú鼠shǔ輩bèi，得dé在zài此cǐ中zhōng匿nì。

我wǒ生shēng好hǎo壯zhuàng觀guān，努nǔ力lì更gèng攀pān陟zhì。

立lì久jiǔ日rì將jiāng晡bū，浮fú云yún渺miǎo鄉(xiāng)xiāng國guó。

──右yòu盤pán子zǐ城chéng。

峰fēng回huí抱bào深shēn壑hè，下xià視shì天tiān鑿záo井jǐng。

昔xī人rén建jiàn重zhòng關guān，扼è險xiǎn備bèi邊biān警jǐng。

鍵jiàn鑰yào久jiǔ已yǐ絕jué，垣yuán石shí尚shàng森sēn整zhěng。

峨é峨é尼ní父fù祠cí，門mén掩yǎn眾zhòng山shān靜jìng。

曾céng聞wén此cǐ回huí轍zhé，無wú復fù過guò斯sī境jìng。

詢xún知zhī鄉(xiāng)xiāng老lǎo言yán，此cǐ事shì古gǔ未wèi省shěng。

余yú氓máng數(shù)shù家jiā在zài，破pò屋wū暮mù煙yān冷lěng。

我wǒ行xíng力lì稍shāo疲pí，景jǐng物wù不bù暇xiá領lǐng。

且qiě為wèi投tóu宿sù來lái，驚jīng風fēng夜yè愁chóu永yǒng。

──右yòu天tiān井jǐng關guān。

盤pán盤pán羊yáng腸cháng阪bǎn，路lù如rú羊yáng腸cháng曲qū。

盤pán曲qū不bù足zú論lùn，峻jùn陡dǒu苦kǔ躑zhí躅zhú。

上shàng無wú樹shù可kě援yuán，下xià有yǒu石shí亂luàn蹙cù。

一yī步bù一yī嗟jiē吁xū，何hé以yǐ措cuò手shǒu足zú。

途tú人rén互hù相xiāng顧gù，屢lǚ見jiàn車chē折zhé軸zhóu。

少shǎo時shí徒tú耳ěr聞wén，今jīn日rì親qīn在zài目mù。

不bù經jīng太tài行xíng險xiǎn，那nà識shí安ān居jū福fú。

──右yòu羊yáng腸cháng阪bǎn。

陸lù行xíng渴kě懷huái抱bào，今jīn渡dù沁qìn河hé水shuǐ。

奔bēn騰téng走zǒu百bǎi灘tān，聲shēng遠yuǎn聞wén數(shù)shù里lǐ。

我wǒ來lái坐zuò其qí涯yá，肩jiān擔dān欣xīn暫zàn弛chí。

不bù意yì山shān塢wù間jiān，偶ǒu得dé見jiàn清qīng泚cǐ。

連lián朝cháo塵chén沙shā目mù，豁huō爾ěr凈jìng如rú洗xǐ。

雖suī云yún倦juàn行xíng力lì，對duì此cǐ亦yì足zú喜xǐ。

南nán風fēng吹chuī青qīng蒲pú，白bái鷗ōu忽hū飛fēi起qǐ。

──右yòu渡dù沁qìn。

一yī水shuǐ隨suí山shān根gēn，宛wǎn轉zhuǎn流liú出chū迥jiǒng。

灘tān聲shēng繞rào縣xiàn門mén，孤gū城chéng數(shù)shù家jiā靜jìng。

風fēng土tǔ殊shū可kě怪guài，十shí人rén五wǔ生shēng癭yǐng。

土tǔ屋wū響xiǎng牛niú鐸duó，壁bì滿mǎn殘cán日rì影yǐng。

行xíng遲chí欲yù問wèn宿sù，連lián戶hù皆jiē莫mò肯kěn。

亭tíng長cháng獨dú見jiàn留liú，半bàn榻tà亦yì多duō幸xìng。

呼hū童tóng此cǐ晚wǎn炊chuī，糲lì飯fàn谷gǔ帶dài穎yǐng。

野yě蔌sù不bù可kě得dé，敢gǎn望wàng肉ròu與yǔ餅bǐng。

途tú行xíng乃nǎi至zhì此cǐ，儉jiǎn素sù當dāng自zì省shěng。

──右yòu沁qìn水shuǐ縣xiàn。

巍wēi巍wēi太tài陰yīn山shān，厓yá壁bì拔bá嶄zhǎn峭qiào。

積jī水shuǐ嵌qiàn層céng墟xū，凜lǐn若ruò太tài古gǔ造zào。

凍dòng深shēn草cǎo木mù堅jiān，僵jiāng立lì勢shì難nán撓náo。

高gāo寒hán橫héng障zhàng空kōng，陽yáng景jǐng未wèi嘗cháng到dào。

鄰lín有yǒu羲xī和hé墓mù，欲yù問wèn莫mò可kě吊diào。

如rú何hé于yú此cǐ地dì，獨dú不bù被bèi臨lín照zhào。

至zhì今jīn山shān中zhōng烏wū，無wú性xìng識shí晴qíng昊hào。

聊liáo為wèi志zhì其qí事shì，因yīn之zhī發(fā)fā長cháng嘯xiào。

──右yòu太tài陰yīn山shān。

土tǔ谷gǔ既jì深shēn入rù，高gāo山shān復fù巑cuán岏wán。

微wēi徑jìng才cái百bǎi尺chǐ，下xià轉zhuǎn十shí八bā盤pán。

俯fǔ臨lín澗jiàn壑hè險xiǎn，勢shì陡dǒu不bù可kě看kàn。

亂luàn石shí斗dòu磊lěi砢luǒ，置zhì足zú恐kǒng不bù安ān。

長cháng镵chán那nà可kě托tuō，藤téng蔓màn無wú由yóu攀pān。

寸cùn步bù每měi千qiān慮lǜ，舉jǔ動dòng如rú蹣pán跚shān。

心xīn膽dǎn掉diào欲yù碎suì，毛máo發(fā)fā亦yì為wèi寒hán。

戰(zhàn)zhàn兢jīng尚shàng未wèi足zú，何hé暇xiá發(fā)fā慨kǎi嘆tàn。

平píng生shēng行xíng路lù心xīn，此cǐ日rì方fāng知zhī難nán。

──右yòu十shí八bā盤pán。

空kōng山shān兩liǎng高gāo冢zhǒng，媧wā皇huáng此cǐ中zhōng葬zàng。

焦jiāo土tǔ積jī層céng褵lí，勢shì助zhù殿diàn閣gé壯zhuàng。

大dà哉zāi補bǔ天tiān手shǒu，功gōng出chū千qiān古gǔ上shàng。

至zhì今jīn煉liàn余yú石shí，火huǒ氣qì夜yè猶yóu放fàng。

轟hōng雷léi常cháng祓fú護hù，烈liè風fēng日rì掀xiān蕩dàng。

陰yīn林lín慘cǎn可kě畏wèi，怪guài木mù高gāo數(shù)shù丈zhàng。

百bǎi鳥niǎo飛fēi繞rào枝zhī，欲yù止zhǐ不bù敢gǎn向xiàng。

地dì靈líng氣qì所suǒ鐘zhōng，祭jì禱dǎo土tǔ人rén仰yǎng。

經jīng過guò謁yè祠cí下xià，幸xìng獲huò拜bài神shén像xiàng。

──右yòu女nǚ媧wā墓mù。

霍huò山shān古gǔ北běi鎮(zhèn)zhèn，勢shì尊zūn出chū群qún麓lù。

山shān深shēn異yì風fēng景jǐng，春chūn盡jìn樹shù未wèi綠lǜ。

居jū人rén苦kǔ多duō寒hán，鑿záo土tǔ為wèi住zhù屋wū。

屋wū頂dǐng土tǔ元yuán厚hòu，亦yì種zhǒng麻má與yǔ菽shū。

乃nǎi知zhī此cǐ方fāng民mín，猶yóu有yǒu上shàng古gǔ俗sú。

我wǒ欲yù拜bài其qí廟miào，日rì斜xié去qù程chéng促cù。

窯yáo煙yān斂liǎn暝míng色sè，牛niú羊yáng半bàn歸guī牧mù。

征zhēng徒tú多duō險xiǎn巇xī，村cūn館guǎn早zǎo尋xún宿sù。

──右yòu霍huò山shān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