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唐明律合編》是對唐律和明律進(jìn)行比較研究的法學(xué)專著。清薛允升(見 “讀例存疑”)撰。薛氏對唐律推崇備至,認(rèn)為“唐律集眾律之大成,又經(jīng)諸名流裁酌損益,審慎周詳而后成書,絕無偏倚踳駁之弊”,而且“繁簡適中,寬嚴(yán)亦俱其平,無可再有增減者矣!”明律修訂中也曾要求 “遵用唐律”,但 “其意總求勝于唐律”,故對唐律“點(diǎn)竄”、“涂改”甚多,致使唐律“名存實(shí)亡”。乃將兩律合編,逐條疏證,“各有論說,互有比較”,以了解兩律的“彼此參差,輕重互異”,從而探討二者“命意之所在”及其“寬猛得失之處”用為借鑒。本書刊行后的版本,以1922年徐世昌??耐烁帽緸檩^善,商務(wù)印書館萬有文庫本較通行。
本書30卷,以唐律為主體進(jìn)行編排,唐律12篇502條一仍其舊,明律2篇30門460條則將其適于比較的律條列于唐律之后。唐、明有關(guān)的令和條例分別附載。明律源于元律者,元律照錄。
廣征博引,沿波討源,詳加論證,是本書一大特色。舉凡儒家經(jīng)典、史籍及其注疏的論斷、記述和解說,知名學(xué)者、論著的議論,以及明清解律諸家專著(如明代雷夢麟《讀律瑣言》、陸柬之《讀律管見》、王肯堂《律例箋釋》、 清代王明德 《讀律佩》、沈之奇《明律輯注》、夏敬一《讀律示掌》)的意見和資料等等,均盡行搜集,而大多以薛氏的按語作結(jié)。其中不乏平允、精辟的論點(diǎn)。例如總的比較唐明律的罪刑輕重: “大抵事關(guān)典禮及風(fēng)俗教化等事,唐律均較明律為重;賊盜及有關(guān)帑項(xiàng)錢糧等事,明律則又較唐律為重,亦可以觀世變矣?!睋P(yáng)唐抑明,從不同角度批評明律,是本書的基本傾向。如抨擊明律“無弊不防”而心勞日拙者,例如明律吏律職制門有“奸黨”、“交結(jié)近侍官員”、“上言大臣德政”等條,均唐律所無,而犯者處斬。薛按云: “以上諸條,凡所以防止臣下攬權(quán)專擅,并結(jié)黨援者,固已不遺余力矣。然猜忌過甚,則剛克消亡”,以致 “唯諾盈廷,無所可否,于國事究何裨乎!”指摘明律律文含糊不清,律條彼此抵牾,畸重畸輕者,例如同上門 “大臣專擅選官”條規(guī)定:“凡除授官員,皆得朝廷選用,若大臣擅選用者斬”; “濫設(shè)官吏”條規(guī)定: “凡內(nèi)外各衙門有額定員數(shù),而多余添設(shè)者,當(dāng)該官吏一人杖一百?!毖Π粗赋?上條“大臣不知何指,而專擅選官即擬斬罪,未免太嚴(yán)。其實(shí)皆違制之罪也?!碧坡刹辉O(shè)此專條,“最為得體”。下條 “多余添設(shè)”何種官職亦 “未敘明”,而“俱杖一百”(對照唐律職制律: “官有員數(shù)而署置過限者,一人杖一百。” 疏議對此作了明確解說: 官,指“視六品以下及流外雜任等?!?,與上條處斬比較,“太相懸殊”。此外,薛氏以唐律為準(zhǔn),剖析明律定罪量刑不當(dāng),總的是頗傷嚴(yán)刻,不如唐律持平;律義不明,顧此失彼,不如唐律確切、嚴(yán)謹(jǐn)、周備;律文拖沓,重見疊出,不如唐律簡潔。對明律的非議之詞如 “殊不可解”,“殊未允協(xié)”、“殊覺不倫不類”不一而足。要之,薛氏堅(jiān)持歷代法典“以唐律為最善”,“雖至今存可也,紛紛議改何為哉!”并認(rèn)為明律對唐律的改動(dòng),乃是“事不師古而私心自用,非良法也。”
薛氏另著《讀例存疑》(參該條),就清代先后所頒條例之間,以及律例之間的抵牾,歧異,罪刑畸輕畸重等弊端,條分縷析,詳加評議。措詞之嚴(yán),不亞本書之于明律。而清律基本上是明律的翻版。本書批明律,實(shí)即所以批清律。
雖然薛氏強(qiáng)調(diào)“制度之變更,風(fēng)氣之殊異,固難歷久而不易”,而全書對明律制訂的歷史背景、明律改動(dòng)唐律的某些歷史必然,未加具體分析;對明律的歷史地位及其意義幾乎全予否定,似欠公允。但本書取材廣泛、翔實(shí),考訂精詳,仍不失為研究唐明律及中國法律史的參考要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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