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禪讓”是儒家學(xué)說體系中的一個十分重要的概念,不過,晉太康二年(公元281年)出土的《竹書紀(jì)年》殘簡,卻證明 “禪讓”純粹是虛偽的政治榜樣。一句“昔堯德衰,為舜所囚”,道明了從來就沒有什么溫情脈脈的禪讓,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篡權(quán)奪位。
晉恭帝
“禪讓”這個詞兒,能帶給人們對大同世界的憧憬,也能給自己的僭越篡位披上一層遮人耳目的外衣。
劉裕取代東晉建宋,就演出了這樣一出禪讓大戲。這一次,禪位的東晉恭帝司馬德文既沒有密謀絕地反擊,也沒有絲毫怨天尤人,而是“欣然”草詔,沒有一絲兒的猶豫和怨恨。是什么使得司馬德文心甘情愿地放棄崇高地位的呢?這還得從他的哥哥晉安帝司馬德宗的遭遇說起。
晉安帝其實是個傻子,“自少及長,口不能言,雖寒暑之變,無以辯也?!币粋€傻子竟然有板有眼地做了23年的皇帝,不過是權(quán)勢重臣的傀儡而已。
司馬德文倒是頗為聰慧,可打從十多歲起,他耳聞目睹的就不是皇權(quán)的唯我獨尊,而是權(quán)臣弄政、朝綱傾覆。先是司馬元顯和司馬道子的權(quán)傾朝野、頤指氣使,接著是桓玄篡位、傻皇帝被挾持顛沛流離,等到劉裕平定了叛亂,他想做皇上的心思就更是“公開的秘密”了。
安帝時,劉裕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演練過皇上降旨封賜、自己上表辭封、皇上再次降旨封賞的大戲。這一切,司馬德文都看在眼里。安帝是個真傻子,他可不是,他知道正式演出的那一天就要到來。所以他埋首于佛教義理之中,曾“鑄貨千萬,造丈六金像,親于瓦官寺迎之,步從十許里”,以求心理上的安寧。
然而,他沒想到的是,劉裕竟然將這出大戲的主角安排給了他。原因只有一個,那就是民間曾有“昌明之后有二帝”的讖語,劉裕迷信,就派人勒死了傻皇帝,讓司馬德文繼承了皇位,以應(yīng)“二帝”之說。
這一年,司馬德文34歲。在這之前,他曾竭力討好劉裕,身為大司馬的他在劉裕北伐時甚至主動請纓,甘為前驅(qū),“啟行戎路,修敬山陵”。如果沒有“二帝”之說,保不準(zhǔn)他真的能小心翼翼地謀取了此殘生的機會。可現(xiàn)在,他躲不開了。
兩年后,劉裕派心腹傅亮勸司馬德文禪位。詔書自然是寫好了的,照抄即可。早就心灰意冷且如坐針氈的司馬德文“欣然謂左右曰:‘晉氏久已失之,今復(fù)何恨?!?/p>
于是在紅紙上將詔書抄寫一遍,頭也不回地做他的零陵王去了。
不過,身懷忌憚之心的劉裕還是沒有放過他,一年后,派士兵翻墻而入,將他殺死在秣陵的府邸。
一個靠刀把子和權(quán)術(shù)與陰謀起家的新政權(quán)誕生了,可透過司馬德文“欣然禪位”這層窗戶紙,我們看到歷史并沒有在這里獲得新生,反而是一頭撞進了充滿暴戾之氣的巨大漩渦——政權(quán)頻繁更迭、政治黑暗、戰(zhàn)亂不已、民不聊生的南朝近170年的歷史大幕由此拉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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