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誨憤然說,胡虜聽說援軍到來,即便退兵,這說明他們已是強弩之末,不足為懼。如果隨后追殺,一定能大獲全勝。
正說話間,史弘肇率領(lǐng)的大部隊也趕到了。馬誨請命率兵追趕遼兵,史弘肇欣然同意。馬誨率眾追擊,趕上遼兵,揮師殺了上去。
遼兵本來是殺人者,如今反被追殺,真正嘗到了被殺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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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誨的兵馬殺上去,如秋風(fēng)掃落中葉般,一眨眼功夫,砍殺了千余名遼兵,余眾潰逃。馬誨凱旋而歸。
遼將耿崇美退保懷州(今河南沁陽),崔廷勛也狼狽地逃到懷州去了。洛陽的遼將拽剌也聞風(fēng)喪膽,大家都扎堆跑到懷州,同耿崇美、趙廷勛會合,共同商討對策,并報告了耶律德光。
耶律德光聽說河陽之亂,感到非常失落,對左右說,他有三個過失:第一個過失,是讓各道搜刮百姓錢財;第二個過失,是命令契丹兵打草谷擾民;第三個過失,是沒有早點派節(jié)度使們回去治理各鎮(zhèn)。正是由于這三個過失,才讓他失去了人心,使得中原人投降了他,又背叛了他。
耶律德光是一個好大喜功的雄主,此次南征,大張旗鼓地進駐汴梁,處處順手,事事如愿,已經(jīng)讓他有些得意忘形,本想久居中原,偏偏進入汴梁后,形勢急轉(zhuǎn)直下,烽煙四起,警報頻傳,一日也不得安寧,因此由憤生悔,由悔生憂,最后竟然郁郁成疾,在軍營中一病不起,走到欒城(今河北欒城東)時,已經(jīng)是渾身燥熱,周身不適,勉強走到了殺胡林,病情急劇惡化,便問隨行的馮道,到了什么地方。
馮道說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殺胡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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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德光似乎有所預(yù)感,追問道:“為什么要叫殺胡林這個名字呢?”
馮道回答:“這個地方本來叫孤林,唐朝的時候,唐軍同突厥在這里決戰(zhàn),唐兵大獲全勝,殺死胡人無數(shù),所以稱為殺胡林?!?/p>
“殺胡林?原來是殺外族的舊地?”耶律德光大叫一聲,口吐鮮血:“天滅我也!”
當(dāng)天晚上,耶律德光死在軍營之中,年僅四十五歲,算得上是英年早逝。
耶律德光死的時候,正是盛夏季節(jié),要將他的尸體送回老家,還得幾個月的時間,如此一來,尸體還沒有到家就腐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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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文武大臣和太醫(yī)束手無策的時候,一個廚師出了一個主意:把耶律德光的尸體做成“羓”?!傲j”是什么呢?原來,北方游牧民族喜食牛羊肉,有時殺了一頭?;蛞恢谎?,一時又吃不掉,碰上夏天,牧民就把牛羊的內(nèi)臟掏空,用鹽鹵上,就成了不會腐爛的“羓”?!傲j”相當(dāng)于中原地區(qū)的臘肉。這個主意一出,雖然有把耶律德光當(dāng)牲畜處理的意思,但無奈之下,文武大臣和太醫(yī)們也只好照廚師的意見辦,不過,用耶律德光尸體做成的“羓”,就不是一般的“羓”,而是“帝羓”。
于是乎,由這位廚師主刀,剖開耶律德光的肚子,掏盡內(nèi)臟,包上鹽巴,讓尸體脫水,按現(xiàn)代說法,就是將耶律德光的尸體制成一具木乃伊。
耶律德光是我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木乃伊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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