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湛①長空黑。

更那堪、斜風(fēng)細雨，亂愁如織。

老眼平生空四海，賴有高樓百尺②。

看浩蕩、千崖秋色。

白發(fā)書生神州淚，盡凄涼、不向牛山③滴。

追往事，去無跡。少年自負凌云筆④。

到而今，春華落盡，滿懷蕭瑟。

賞恨世人新少，愛說南朝狂客⑤。

把破帽，年年拈出。

若對黃花孤負⑥酒，怕黃花、也笑人岑寂。

鴻⑦北去、日西匿⑧。

注釋：

1 湛湛：形容顏濃重。

2 高樓百尺：喻有救世的宏大志向。

3 牛山：據(jù)《晏子春秋》載：齊景公游牛山，北臨其國城流涕曰：“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？”

4 凌云筆：用杜甫《戲為六絕句》“凌云健筆意縱橫”句。

5 愛說南朝狂客：田孟嘉典。晉孟嘉為恒溫參軍，于重陽節(jié)共登龍山，風(fēng)吹帽落而不覺。

6 孤負：辜負

7 鴻：大雁。

8匿：西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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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析：

“到而今”三字將昔日、今朝冷冷斷開，有無限凄涼。黃花也笑人沉寂，讀來致，卻不知人已是怎樣一副滿頭華發(fā)，憔悴模樣！少年時的氣意縱橫竟成了如此的蕭瑟凄楚，心懶意怯，讓人不由得一時哽咽，作深長一聲嘆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