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蕩寇志》是清代作家俞萬春創(chuàng)作的白話長篇英雄傳奇小說,此書草創(chuàng)于道光六年(1826年),寫成于道光二十七年(1847年),是對明代小說《水滸傳》的續(xù)寫,又稱《結水滸全傳》或《結水滸傳》。接下來小編就給大家?guī)硐嚓P介紹,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。
此書塑造了法術高強的陳希真、陳麗卿父女及云龍彪、劉慧娘等智勇雙全、全忠全孝的形象,讓他們去輔佐張叔夜圍巢梁山,把一百單八將盡數擒拿殺光,其剝去也永世不得翻身,體現(xiàn)了“尊王滅寇”的宗旨。
第一百十五回(上) 高平山唐猛擒神獸 秦王洞成龍捉參仙
卻說那范成龍因口渴溪邊取水,不覺遇著這婦人認識他,當時請問那婦人姓名,那婦人道:“衙內不認得我,龍馬營知寨唐天柱,便是老身的先夫?!狈冻升埪犃擞煮@又喜,忙唱喏道:“再不知恭人在這里。”原來這唐天柱也是一員勇將,在邊庭多立功績,后授龍馬營知寨,在任上病故。在日曾與范成龍的父親相識,更喜愛范成龍,常對人說:“此人是個英雄?!狈冻升堥_騾馬行時,多得唐天柱的看覷。當時范成龍道:“恭人卻為何居在深山里?”婦人道:“這里原是我家的祖基,先夫亦對你說過?!狈冻升埖溃骸耙晃谎脙群卧?”恭人笑道:“在我身邊,此刻入山打獵去了。他如今改名唐猛,今年二十三歲,也學了一身好武藝,只是不肯讀書,最喜滿山采獵。他舊年完娶,今年也生下個兒子了。”范成龍道:“卻是可喜。小人記得那年在知寨相公衙署里,衙內只得十來歲,花園里一顆杏樹,碗米粗細,他連根拔起來。如今正在英年,怕不有數千斤的神力??上∪私袢沼芯o急公事在身,不能同他相會。”
正說間,那恭人遙指山凹邊道:“兀那小廝回來也?!狈冻升埧磿r,果見凜凜一位壯士,披一件秋羅小衫,著一條水綢短褲,踏一雙多耳麻鞋,袒著胸脯,手提一桿五股托天叉,上面叉著一只青草狼;后面跟著十數個莊客,拿著些獵具,挑著些蟲蟻,一齊走近前來。那唐猛將叉遞與莊客,唱了個喏,回頭看見范成龍等,問道:“列位何來?”恭人笑道:“這位你可認識?”唐猛細細看了范成龍,沉吟道:“足下敢是蘭山縣范大哥?”范成龍笑道:“衙內真好記性。似衙內這般魁偉,我卻不能認識了。”唐猛大喜道:“那陣風兒吹你到此,何不請入草舍!”范成龍道:“小弟此來,實是不誠,并不知尊府在此?,F(xiàn)在有緊急會干,不敢刻延,待轉來再登堂奉謁?!碧泼湍抢锟?,一把拖定道:“什么大不了的公事,天已晚了,前面并無宿頭,仁兄直如此見外!”恭人亦留道:“闊別十余年,難得衙內到此,休嫌怠慢?!?/p>
范成龍本不肯住,一來看天色已晚,料想趕不過孤云汛,二來人困馬乏,天氣炎熱,三來當不得唐猛母子苦留,只得稱謝了,同唐猛母子齊進莊來。到廳堂上,范成龍請恭人上坐,以晚輩之禮參拜。恭人連忙答拜道:“衙內是什么道理!”范成龍道:“小將深蒙知寨相會愛憐,怎敢忘心?!惫说溃骸把脙刃葸@般說。尊翁任開封府時,寒舍也深蒙照拂?!狈冻升埮c唐猛相見了禮。唐猛請范成龍主仆凈了浴,頭口牽去喂養(yǎng)。莊客掌上燈來,先切了兩大盤西瓜來止渴。恭人吩咐廚下整頓酒飯款待,唐猛教將來擺在院子中心涼棚下,分賓主坐下。恭人道:“我是吃過飯了,坐在此聽你們講講?!北阕诶认屡阍挕?/p>
唐猛道:“我記得與仁兄分手,彼時我才十一歲,我那套金槍短跌,還是仁兄指教的?!狈冻升埓笮Α9说溃骸氨藭r衙內到先夫處來,老身時常在后堂望見?!狈冻升埖溃骸罢?,小人失于親近?!惫说溃骸把脙痊F(xiàn)居何職?”范成龍就把怎樣救茍桓兄弟落草,后來隨陳道子投誠,欽授飛虎寨副知寨的話,一一說了。恭人稱賀道:“老身也聽得有人說起,果然如此,真乃可羨。我亦時常教小兒探望衙內,就衙內處圖個出身,他是這般腳懶,總不肯去。”唐猛道:“不是孩兒懶,不成把娘拋撒在家里?!惫说溃骸案遗仑垉和狭宋胰ィ阆褂洅?大丈夫功名要緊,我想不如趁范衙內在此,你就拜他為兄,衙內倘肯提拔小兒,老身也完了一條愿了?!狈冻升埓笙驳溃骸按耸律钪邢聭?,可惜今夜匆匆,不及了。待小侄轉來,完了這起公事,再證盟也?!碧泼偷溃骸鞍⒏?,是何公差,如此火急?”范成龍遂把梁山奔雷車如何利害,云天彪吃他困住在二龍山,只有劉慧娘破得,那慧娘又病在危急,神醫(yī)孔厚無法可施,他說只有高平山內多有靈草仙藥,特差我飛速到徐溶夫家采取等語,細說一遍,“如今不知仙草有無,正是捕風捉影。那慧娘又命在呼吸,所以不敢刻延?!碧泼偷溃骸霸瓉砣绱?。那徐溶夫我也認識,他曾醫(yī)過我母親,端的好手段。只是你去高平山里面采藥,須要仔細,近來那座山里,出了一件古怪東西?!狈冻升埖溃骸俺隽撕挝?”唐猛道:“是一個錦紋獨角金錢豹?!狈冻升埿Φ溃骸拔业朗鞘裁戳说玫臇|西,原來是虎豹之類。不是愚兄夸口,自己也仗著千百斤實力,便是這幾個孩兒,也都是挑選來的。那畜生若還撞著了我,一鳥槍先結果了他?!碧泼蛽u頭吐舌道:“哥哥,你休輕覷了,這富生端的兇猛利害,莫說人畜豬羊傷得不少,高平山內原有幾只大蟲,都吃那廝吞食了。那廝不但兇猛,且通靈性,一切窩弓彎箭,地銃坑阱,他全不上當。更兼額上生出一角,堅利無比。有人來說,有尺余長短,光明如水晶一般。數月之前,他們想盡巧法,做了個雙閘寵誘他,難得他竟落了阱。那知反被那廝的角利害,只消五七挑,臂膊粗的毛竹都齊齊折斷。仍吃他逃走了。如今一發(fā)弄得滑了,竟捉不得。這惡物,正不知他是那里來的。鉅野縣知縣只顧限比獵戶捕捉,量那些獵戶如何近得,不知吃過多少限棒,枉是去送性命?!?/p>
范成龍聽了,暗自心驚,想道:“陳道子的圓光直如此靈異!豹子之兆既應,靈藥必有著落了?!眴柼泼偷溃骸百t弟何不與他去要耍?”唐猛大笑道:“哥哥不知,說起倒有場好笑。若使小弟去時,或者捉得,亦未可定。叵奈鉅野縣幾個鳥公人,不識高低,他竟不知我爺做知寨,我是個衙內,把來做獵戶看承,將知縣信牌行落我家,要取我出去充役。我當時大怒,喝令莊客們將那廝捆了,若非母親喝住,我活活打殺這幾個狗男女。那知縣得知了,差體己人拿名帖來陪話,我方才罷休。如今由那廝們捉得捉不得,我何犯去出力?!狈冻升埪犃T,也大笑道:“且待我到彼再商?!边B飲數觥,又問道:“賢弟近來弓馬何如?”唐猛道:“鳥耐煩去騎馬,我最喜步戰(zhàn),我學的都是步下生活。不瞞哥說,我上孤下坡,追趕野獸,來去如飛。我用的兵器,請哥哥看?!彼旖糖f客取來。范成龍看時,乃是一扇偃月銅劉,重六十五斤。范成龍道:“這兵器最利步戰(zhàn),長槍、樸刀都攻不入。”
唐猛當時出了坐位,雙手輪動,就在天井中舞了一回,盤肩蓋頂,路路精熟。舞罷,范成龍喝彩不已。只見恭人開言道:“我兒休要只顧纏障不了,你哥哥行路辛苦,又有要緊公事在身,夜深了,吃了飯,請哥哥安歇罷,明日可趕路程?!狈冻升埖溃骸安钢陨跏恰!碧泼偷溃骸澳赣H說教孩兒隨哥哥去,可收拾起,待哥哥轉來,孩兒便同去?!狈冻升埓笙?。恭人道:“那事容易。”莊客送飯上來,大家吃飽了。床席已安排好,恭人、唐猛告了安置,進內去了。范成龍上床去睡,略——眼,天色大明,忙起來喚起從人。唐猛亦起來,陪用了些飲食。范成龍向恭人、唐猛都稱謝了,提了鐵脊矛,上馬便行。唐猛亦騎了頭口送出山口。唐猛道:“此去徐溶夫家,不過五十多里,哥哥早去早回,兄弟在家相等?!狈冻升埖溃骸安豁氋t弟吩咐。賢弟既要同我去,可回府先收拾起。唐猛應了,分手回家,整頓行裝,不題?!?/p>
且說范成龍別了唐猛,飛速前行,不過未牌時分,已到徐溶夫家。恰好徐和在家避暑,不曾他出。徐和見范成龍來,吃了一驚,問道:“仁兄遠道冒暑而來,必有事故,敢是有甚軍務,又來尋我?!狈冻升埍銓⒛欠鈺胚f與徐和道:“仁兄但觀此信便知?!毙旌蛯⑿挪痖_看罷,呵呵笑道:“原來如此?!被仡檭蓚€兒子說道:“想是那參他這番要出世了。”范成龍道:“什么喚做參仙?”徐溶夫道:“陳道子國光,真乃靈異。你道那鏡子里的孩兒是那個?便是這高平山里一件稀世奇珍,乃一千多年一枝成氣候的人參。形如嬰孩,風清月朗之夜,時常出來參拜星斗,各處峰巒溪澗游戲,名曰參仙。若能取得他到手,如法服食,可成地仙。病人垂死,得他的血飲一杯,立能起死回生。只是他的身子輕如飛鳥,竄山跳澗,來去如風。他又不吃飲食,最難捕捉。我也守了他多年,兀自算計不到手。據今日看來,這寶貝想是劉小姐的救星,因緣莫非前定也?!狈冻升埪犃舜笙驳溃骸懊钤?,真乃未聞之事。既有此等至寶,今夜好歹想個法兒去捉,劉小姐有命了。”徐溶夫道:“說得這般容易!如今這山里進出不得了?!狈冻升埖溃骸案沂菫橹粋€豹子?”徐溶夫道:“正是。你敢是為鏡中現(xiàn)出豹子猜疑著?”范成龍道:“我并非猜著,我來時遇著唐猛,他向我說的。”徐溶夫道:“我為了這孽畜,多時不能入山采藥,必須先驅除了他,才好再去取參仙?!狈冻升埑烈鞯溃骸按说乜捎谐雒檬肢C戶?”徐溶夫搖手道:“休題,休題。這豹子不是胎生的,乃虎-魚所化?;?在深潭底下潛修三百年,能化獨角豹,勇猛勝于凡豹。這些豬戶縱有高手,如何近得,多少吃比不過,都契家逃走了?!狈冻升埖溃骸坝胁话崛サ?,且邀幾個來,我與他們商量。”徐溶夫便教大兒子去邀本山獵戶,一面吩咐妻子安排酒飯,款待范成龍。
不多時,溶夫的兒子已邀了七八個人來,都是本山有名獵戶。徐溶夫對眾人道:“這位范將軍,是兗州總管相公差來的,有公事與眾位商議?!北姭C戶見成龍是位官人,都上前施禮。范成龍讓他們坐地,說起捕豹子的話,眾獵戶都咬著指頭說難難難。范成龍道:“我因公干緊急,只得央求眾位格外出力,能驅除了這東西,除本地知縣相公賞賜外,我另有重謝?!北娙说溃骸胺鞘切∪藗儾回澷p賜,委實做不到,官人便送俺萬兩金子,小人們也沒設法。為這畜生,沒有的苦不吃過了。官人不知,我這里多少吃不過比的都溜了,只小人這幾家走不脫的,不知花了許多使費,才得告病在家。若使好做,何待宮人上緊?!狈冻升埧U眉久道:“既如此說,我自己去捉,央眾位相幫何如?”獵戶道:“這有何不可,只恐官人也未必捉得來,枉費力氣。”范成龍道:“捉得捏不得,眾位休管,只是本山路徑,我不認識,早晚央眾位同去,切勿推卻。”眾獵戶都答應了,告辭回去,卻都在背后說道:“倒要看這官人怎去擺布他!”徐溶夫問范成龍道:“仁兄怎生去捉他?”范成龍道:“我想此事,只有去請了唐猛來?!毙烊芊虻溃骸八幢乜蟻?,前者我也去請過他,怎奈他與矩野縣-了口氣,立誓賭咒不肯來?!狈冻升埖溃骸半m如此說,今日為軍國公事面上,他正在求功名之際,未必推卻,明日我去走遭。”
當晚范成龍在洛夫家歇了一夜,次日一早,單槍匹馬竟到唐猛家里。唐猛正在收拾行裝,交代家務,見范成龍轉來,歡喜道:“哥哥轉回得好快,我們下午便可動身?!狈冻升埖溃骸霸缌?,早哩,《百家姓》不曾開簿面哩!”唐猛問其原故,范成龍把那上番話說了,“如今不除這豹子,怎去取參仙?所以轉來拜請賢弟?!碧泼统烈鞯溃骸拔胰ゲ浑y,只是吃那鉅野縣官人笑我沒志氣?!狈冻升埖溃骸八跣Φ媚?,你這番是救劉小姐,去助軍國大事,并不去他那里討賞錢,于他甚事!”唐猛道:“兄長也說得是,如此我們就去?!碑敃r進內向娘說了,喚了十多個精壯莊客,各帶了器械。唐猛指著那桿三眼槍對范成龍道:“哥哥你看,我這家伙是鎮(zhèn)鐵煉就,一排三管,重三十六斤,每管吃火藥一兩,鐵標八錢。一道火門,發(fā)時三枝鐵標齊出,聲如雷霆,那怕人熊、狒狒,穿胸直過?!狈冻升埛Q贊不已。便一同動身,都到徐溶夫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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