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湘云,《紅樓夢》中金陵十二釵之一,四大家族史家的千金,下面小編為大家?guī)碓敿毜奈恼陆榻B。
史湘云位列金陵十二釵正冊第五名,她的性格天真直率,事無不可對人言,這是她的可愛之處,按理來說,關于她的相關情節(jié)是沒有多少爭議的,但近日偶然看到一些關于史湘云的異樣分析。
其中有一個觀點最為吸睛,那就是:史湘云忘恩負義,她從小父母雙亡,被史家的叔叔嬸嬸撫養(yǎng)長大,可史湘云卻毫無感恩之心,背后多次向?qū)氣O等人抱怨。
對于這個觀點,我個人并不贊同,但架不住這些論者分析得有模有樣,值得細細辯論一番。
首先,史湘云確實曾經(jīng)抱怨過史家,而且貌似顯得很不懂事,這個情節(jié)發(fā)生在第三十二回,彼時襲人委托史湘云幫忙做針線活,寶釵知道史湘云的處境,一聽說此事,就拉著襲人好言好語勸慰了一番,原著記:
寶釵道:“我近來看著云丫頭神情,再風里言風里語的聽起來,那云丫頭在家里竟一點兒作不得主。他們家嫌費用大,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,差不多的東西多是他們娘兒們動手。這幾次他來了,他和我說話兒,見沒人在跟前,他就說家里累的很。我再問他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,他就連眼圈兒都紅了,口里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。想其形景來,自然從小兒沒爹娘的苦?!薄谌?/p>
此類論者詬病史湘云忘恩負義,根據(jù)就在這里。
從寶釵的話中,我們可以得知金陵史家的經(jīng)濟狀況,由于財務上的吃緊,導致史家節(jié)省開支,連針線活都不請匠人來做,而是史家的女眷親自來做,史湘云自然也包含其中。
在詬病史湘云的那些論者看來,人家史家把史湘云養(yǎng)大,雖然讓她幫著干活,但也不是虐待她,因為家里的女人都在干活,不止史湘云一個。
可史湘云轉(zhuǎn)眼就向其他人抱怨,稱在史家的日子過得很累,甚至經(jīng)常找尋理由,讓賈母接她到榮國府生活,這不就是典型的嫌貧愛富嗎?
若是單看此處,史湘云忘恩負義貌似還是有據(jù)可循的,至少拿出了實實在在的論據(jù)來佐證這一點。可此類論者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選擇性地挑選文本證據(jù),其結(jié)果必然導致主觀有余,客觀不足的結(jié)論。
史湘云確實抱怨了史家,她認為自己在史家活得很累,但這種累并不僅僅指的是針線活,更多是心理上的折磨。
仍是第三十二回,襲人聽完寶釵的解釋后,一語驚醒夢中人,忽記起以往的事來,史湘云在史家的生活得以被揭開全貌,原著記:
襲人見說這話,將手一拍,說:“是了,是了。怪道上月我煩他打十根蝴蝶結(jié)子,過了那些日子才打發(fā)人送來,還說‘打的粗,且在別處能著使罷,要勻凈的,等明兒來住著再好生打罷’。如今聽寶姑娘這話,想來我們煩他,他不好推辭,不知他在家里怎么三更半夜的做呢??墒俏乙埠苛?,早知是這樣,我也不煩他了?!睂氣O道:“上次他就告訴我,在家里做活做到三更天,若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,他家的那些奶奶、太太們還不受用呢。”——第三十二回
那些詬病史湘云的論者,但凡能往后看到這一段,就知道史湘云在史家真實的生活處境了。
史湘云并不是個貪圖享樂的人,即便每天要完成史家那么多的工作,可面對襲人的委托,她明知這是增加自己的工作量,還是欣然接受,并且利用寶貴的空閑時間完成了這個針線任務,這豈是貪圖享樂之人的作為?
這些所謂的工作量,史湘云熬一熬還是可以熬過去的,大不了晚上不睡覺,也可以把工作做完,真正讓史湘云勞心勞力的,是史家人對她的態(tài)度。
史湘云不過接了襲人的活兒,就被史家的奶奶、太太們背地里抱怨,常言道:三個女人一臺戲,史家那么多女眷,而且都年長于史湘云,不知道當面、背后都要如何編排她。
史湘云明顯受到了影響,所以她雖然接了襲人的活兒,但拖了好久才完成,即便交貨給襲人,還滿懷歉意地稱:針線打得太粗糙,要勻凈細致的,等以后她來到榮國府做客,再重新做針線。
所以大概率襲人委托的針線活兒,是人家史湘云點燈熬油,趁著家里的奶奶、太太們不注意的時候做出來的。
因此,所謂的史湘云“忘恩負義”是站不住腳的,至少對《紅樓夢》文本沒有讀透,只是抓住一個單獨的情節(jié),就草率得出結(jié)論。
同時,后文中也有一些情節(jié)能證明史家對史湘云的忽視,比如第三十一回,史湘云進榮國府,原著有這么一段描寫:
就有人回:“史大姑娘來了。”一時果見史湘云帶領眾多丫鬟媳婦走進院來。寶釵,黛玉等忙迎至階下相見。青年姊妹間經(jīng)月不見,一旦相逢,其親密自不必細說。一時,進入房中,請安問好,都見過了。賈母因說:“天熱,把外頭的衣服脫脫罷?!笔废嬖泼ζ鹕韺捯?。王夫人因笑道:“也沒見穿上這些作什么?”史湘云笑道:“都是二嬸子叫穿的,誰愿意穿這些!”——第三十一回
按照紅樓時間線,此時正值端午節(jié)前后,恰是炎夏永晝之時,天氣何等炎熱,可史家二嬸子居然讓湘云外頭穿了好幾件,很明顯,史家二嬸子用這些衣裳包裝湘云,僅僅是為了史家的面子上好看,而不顧湘云喜歡與否。
另外,第四十九回,保齡侯史鼐遷委了外省大員,舉家前往外省,唯獨史湘云一人被留了下來,雖然原著中給的解釋是“賈母舍不得湘云”,但細品之下,史家那邊愿意留下湘云,恐怕既是礙于賈母面子,也是對史湘云不甚在乎,少一個她亦無所謂。
通過上述對史湘云身上一些疑點的分析,我個人認為她對史家的抱怨,并非是忘恩負義,而是實有其事,曹公稱贊史湘云“幸生來,英豪闊大寬宏量”,這個幸字,亦是暗指湘云生活不順,幸有一個好心態(tài)、好氣度,能容忍這些不遂心的事,讀者豈能視而不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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