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墨子》,戰(zhàn)國時期的哲學著作,一般認為是墨子的弟子及后學記錄、整理、編撰而成,共分為兩大部分:一部分記錄墨子言行,闡述墨子思想,主要反映墨家前期的思想;另一部分被稱為墨辨或墨經,著重闡述墨家的認識論和邏輯思想?!赌印吩?1篇,當前通行本只有53篇,佚失了18篇,其中8篇只有篇目而無原文。下面小編就為大家?guī)碓敿毜慕榻B,一起來看看吧。
墨子·32章 非樂(上)(1)
墨子為了減輕小生產者和勞動者的負擔,向王公大人的腐朽生活提出抗議,但他把音樂文化娛樂的作用看得太機械了,而事實上王公大人少參加一些音樂藝術活動,也確實可以減輕一些人民的負擔,但他僅僅把音樂藝術看作王公大人頭腦中想出來的一套玩意,把加重人民負擔的罪過,沒有放在當時的貴族階級的剝削上,而是放在了音樂藝術本身。但同時他也指出,音樂藝術并不是不美,只是眼前迫切需要解決的是人民的溫飽問題,因此,他提出了嚴厲的抨擊。他認為王公大臣們欣賞音樂,就會耽誤國事,而老百姓欣賞音樂,就會誤了農時,這些都不利于國家的建設。他從小生產者的利益出發(fā),認為只有人人都兢兢業(yè)業(yè),各盡其職,這個國家才會發(fā)展,才能繁榮富強。而音樂是這一切的根本惡源,因此應該取消音樂。
這篇“非樂”意在反對當時貴族階級奢侈腐化的享樂生活,指出他們的享樂生活是建立在廣大勞動者的饑寒交迫上的。因此,他極力反對從事音樂活動。墨子認為凡事應該利國利民,而百姓、國家都在為生存奔波,制造樂器需要聚斂百姓的錢財,荒廢百姓的生產,而且音樂還能使人耽于荒淫。因此,必須要禁止音樂。
【原文】
子墨子言曰:“仁之事者②,必務求興之利,除之害,將以為法乎天下,利人乎,即為;不利人乎,即止?!鼻曳蛉收咧疄樘煜露纫玻菫槠淠恐?,耳之所樂,口之所甘,身體之所安,以此虧奪民衣食之財,仁者弗為也。是故子墨子之所以非樂者,非以大鐘、鳴鼓、琴瑟,竽笙之聲,以為不樂也;非以刻鏤、華③文章之色,以為不美也;非以犓豢煎炙之味,以為不甘也;非以高臺、厚榭、邃野④之居,以為不安也。雖身知其安也,口知其甘也,目知其美也,耳知其樂也,然上考之不中圣王之事;下度之,不中萬民之利,是故子墨子曰:“為樂,非也!”
今王公大人,雖無造為樂器,以為事乎國家,非直掊潦水,折壤坦而為之也①,將必厚措斂乎萬民,以為大鐘、鳴鼓、琴瑟、竽笙之聲。古者圣王,亦嘗厚措斂乎萬民,以為舟車,既以成矣,曰:“吾將惡許②用之?”曰:“舟用之水,車用之陸,君子息其足焉,小人休其肩背焉?!惫嗜f民出財赍而予之,不敢以為戚恨③者,何也?以其反中民之利也。然則樂器反中④民之利亦若此,即我弗敢非也。然則當用樂器,譬之若圣王之為舟車也,即我弗敢非也。
民有三患,饑者不得食,寒者不得衣,勞者不得息。三者,民之巨患也。然即當為之撞巨鐘、擊鳴鼓、彈琴瑟、吹竽笙而揚干戚,民衣食之財,將安可得乎?即我以為未必然也。意舍此①,今有大國即攻小國,有大家即伐小家,強劫弱,眾暴寡,詐欺愚,貴傲賤,寇亂盜賊并興,不可禁止也,然即當為之撞巨鐘、擊鳴鼓、彈琴瑟、吹竽笙而揚干戚②,之亂也,將安可得而治與?即我未必然也。是故子墨子曰:“姑嘗厚措斂乎萬民,以為大鐘、鳴鼓、琴瑟、竽笙之聲。以求興之利,除天下之害,而無補也?!笔枪首幽釉唬骸盀闃?,非也!”
【注釋】
① 非樂:反對從事音樂活動。
② 仁之事者:當為“仁者之事”。
③ “華”為衍字。
④ 邃野:“野”通“宇”,即深居。
① 折、坦:疑為“拆”“垣”。
② 許:所。
③ 戚恨:傷心怨恨。
④ 反中:反而符合。
① 意舍此:或者撇開這一點。意,抑。
② 干:盾。戚:似斧形兵器。
【翻譯】
墨子說:“仁者要辦的事,務必在追求興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,將以此作為天下的準則,有利于人的,就做;不利于人的,就停止不做?!倍胰收呤菫檎麄€天下考慮的,不是為了能見到美麗的東西,聽到快樂的聲音,嘗到美味,身體感到安適,因此掠取民眾的衣食財物,仁人是不做的。所以墨子否定音樂,不是說大鐘、響鼓、琴瑟、竽笙的聲音不美妙、不中聽;也不是說雕刻藝術、紋飾的色彩是不漂亮、不美麗的;更不是以為豢養(yǎng)的牛羊豬的肉煎炙后的味道是不甜美的;也不以為居住在高臺、厚榭、深遠之屋中不安適。雖然身體知道安適,口里知道香甜,眼睛知道美麗,耳朵知道快樂,然而向上考察,不符合圣王的事跡;向下考察,不符合萬民的利益。因此墨子說:“設置音樂,是不對的呀!”
現今的王公大人,制造音樂器具,用之為國家行樂事,不只是像掊取路上的積水、拆毀土墻那么容易,而必是向萬民征取很多錢財,以此制作大鐘、響鼓、琴瑟、竽笙的聲音。古代的圣王,也曾向萬民大規(guī)模措辦聚斂錢財,制造船只和車輛,制成之后,說:“我將在何處使用這些工具呢?”他們自己又說:“船使用在水里,車使用在地上,君子可以使他的雙腳休息,小人可以使他的肩和背休息?!彼匀f民都拿出錢財來供奉給圣王,不敢以此為憂戚怨恨的原因是什么?因為它符合百姓的利益。然而樂器要是這樣也符合民眾的利益,那我就不敢反對了。就是說如果用樂器就像圣王用車船一樣,那我也不敢反對。
老百姓有三種憂患:饑餓的人得不到食物,寒冷的人得不到衣服,勞累的人得不到休息。這三件事,是百姓的最大憂患。既然這樣,那么假如他們去撞擊巨鐘,敲打鳴鼓,彈奏琴瑟,吹竽笙,舞動干戚,民眾的衣、食、財物能得到嗎?我認為不可能。姑且不談這件事,現在有大國攻擊小國,大家族攻伐小家族,強壯的擄掠弱小的,人多的欺負人少的,奸詐的欺騙愚笨的,高貴的傲視低賤的,外寇內亂盜賊共同興起,不能禁止。既然這樣,那么假如他們去撞擊巨鐘,敲打鳴鼓,彈奏琴瑟,吹竽笙,舞動干戚,天下的紛亂將會得到治理嗎?我以為這是不可能的。所以墨子說:“姑且向萬民征斂很多錢財,制作大鐘、鳴鼓、琴瑟、竽笙之聲,用以追求天下的大利,除去天下的公害,這是毫無補益的。”因此墨子說:“設置音樂,是不對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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