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釵,是《紅樓夢》中的女主角之一,與林黛玉并列為金陵十二釵之首,今天小編就給大家?guī)硐嚓P(guān)詳細(xì)介紹。
話說劉姥姥走后,賈母不過偶染風(fēng)寒,吃一劑藥也就好了。眾姐妹在賈母處問安后各自回到園中。結(jié)果路上薛寶釵拉住林黛玉說有話,二人去了蘅蕪苑!
(第四十二回)且說寶釵等吃過早飯,又往賈母處問過安,回園至分路之處,寶釵便叫黛玉道:“顰兒跟我來,有一句話問你?!摈煊癖阃藢氣O,來至蘅蕪院中。進(jìn)了房,寶釵便坐了笑道:“你跪下,我要審你?!摈煊癫唤夂喂?,因笑道:“你瞧寶丫頭瘋了!審問我什么?”
薛寶釵將林黛玉“誘”至蘅蕪苑,而不是跟去瀟湘館,這是心理戰(zhàn)的重要技巧。
攻心為上,不去林黛玉的主場來到自己的主場,心理上占據(jù)優(yōu)勢,會無形中對林黛玉形成壓迫。這種心理不為勝負(fù),而是為了更好地營造說話的氛圍,讓對方接受自己的觀點(diǎn)。
雖說話在哪里都可以說,但在自己的主場更有優(yōu)勢,可供讀書人學(xué)習(xí)一二。
而且,薛寶釵開口就讓林黛玉處于弱勢。不與林黛玉客套,先下手為強(qiáng)地讓她跪下,又讓她認(rèn)錯。以林黛玉的狐疑個性,一定認(rèn)為憑薛寶釵的穩(wěn)重不可能無的放矢,必然被她抓住把柄。她說“寶丫頭瘋了”,是典型的色厲內(nèi)荏。此時她稱呼“寶丫頭”,是對薛寶釵的試探和試圖反擊。
“寶丫頭”是長輩或者年長者對寶釵的稱呼。賈母、王夫人、薛姨媽、李紈、王熙鳳都叫得,姐妹們也叫,但極少。
林黛玉平時都叫寶姐姐,此時突然叫她寶丫頭,是典型的防守反擊,想要在心理上扳回對薛寶釵的劣勢,屬于下意識的心理行為。曹雪芹對人心的把握,由此看來可知極為準(zhǔn)確。
林黛玉此時叫“寶丫頭”,與薛寶釵叫王熙鳳“鳳丫頭”還不同。林黛玉是“色厲內(nèi)荏”,薛寶釵卻是“故作成熟”。不提。
(第四十二回)寶釵冷笑道:“好個千金小姐!好個不出閨門的女孩兒!滿嘴說的是什么?你只實說便罷?!摈煊癫唤?,只管發(fā)笑,心里也不免疑惑起來,口里只說:“我何曾說什么?你不過要捏我的錯兒罷了。你倒說出來我聽聽。”寶釵笑道:“你還裝憨兒。昨兒行酒令你說的是什么?我竟不知哪里來的?!摈煊褚幌耄较肫饋碜騼菏в跈z點(diǎn),那《牡丹亭》、《西廂記》說了兩句,不覺紅了臉,便上來摟著寶釵,笑道:“好姐姐,原是我不知道隨口說的。你教給我,再不說了?!?/p>
薛寶釵咄咄逼人,非要將林黛玉的氣勢擊潰。她明白黛玉的心性,如果不攻破她的心理防線,雙方關(guān)系弄巧成拙,一旦惱了反倒不好。
薛寶釵存了一擊必中之心,早都在心中謀劃如何與林黛玉分說才能達(dá)到最好的效果。謀定后動是她的心性,勢必要解決她與林黛玉之間的隔閡。
前文講到妙玉請寶釵黛玉同喝體己茶。林黛玉不識得五年梅花雪水,就是指向薛寶釵。
妙玉說這水來自當(dāng)初的“玄墓蟠香寺”,是妙玉早年和師父的修行之地。她因不容于權(quán)貴躲到京城。經(jīng)歷與薛家進(jìn)京異曲同工,都是“逃了”。
“蟠桃”之桃,薛蟠之蟠,對照玄墓蟠香寺,點(diǎn)出雪水就是指“薛家”。
薛寶釵雪洞一般的房間,掛著青紗帳幔就是“玄墓”!
妙玉收集的梅花雪水,放在一個“鬼臉青”花甕里,埋在地下與“冷香丸”的處理一模一樣。
劉姥姥講雪下抽柴故事,賈寶玉第二天派茗煙去按圖索驥,結(jié)果找到“一個青臉紅發(fā)的瘟神爺”,不就是“鬼臉青”?賈母作酒令“這鬼抱住鐘馗腿”,也是諷刺薛家來賈家攀附。
薛家彼時來賈家正好是前后五年光陰……
所以,林黛玉不識“五年梅花雪水”,被妙玉說“大俗人”,就是指她心胸不寬,不識寶釵好人,未免俗氣了。雪水不雪水的,根本不重要。
前有妙玉提醒林黛玉要對薛寶釵放下成見,后有薛寶釵此番“審問”林黛玉,就是要為釵黛二人和解鋪墊。
薛寶釵想要取得林黛玉的真心,這是難得的契機(jī)。只有讓林黛玉心慌意亂,才能打開心防,二人開誠布公。不得不說薛寶釵的時機(jī)選擇的很妙。
但同樣的事,未必所有人都能做好。比方后文邢夫人得到繡春囊,派人封給王夫人的做法,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。如果只看邢王二夫人的做法只會令人側(cè)目,但要結(jié)合薛寶釵借機(jī)與林黛玉和解,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差距。一念是“好”,一念是“壞”,而人之“善惡”,留存于一心。
如果薛寶釵不好,大可以將林黛玉的“丑事”找人宣揚(yáng)出去,那時候可是親者痛仇者快,足以讓林黛玉“社死”。
讀書人更要客觀去理解人物,多想一下“為什么”這么做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曹雪芹高明的塑造了立體人物。只用好壞認(rèn)識,實在“暴殄天物”!
薛寶釵將氣勢做足,讓林黛玉氣勢弱了下去,再提出林黛玉的酒令,一下?lián)魸Ⅶ煊裥姆?。彼時薛寶釵全面掌握主動,做好做歹全在于她。
薛寶釵若“壞”,大可以虛情假意安慰一番,卻沒道理和黛玉講什么過往以求“共情”。
薛寶釵若“好”,必然先挑明“丑事”,揭了短。再撫平林黛玉的內(nèi)心,與之精神共鳴,徹底交心。
薛寶釵顯然選擇的是后者。
(第四十二回)薛寶釵……款款地告訴他道:“你當(dāng)我是誰,我也是個淘氣的。從小七八歲上也夠個人纏的。我們家也算是個讀書人家,祖父手里也愛藏書。先時人口多,姊妹弟兄都在一處,都怕看正經(jīng)書。弟兄們也有愛詩的,也有愛詞的,諸如這些《西廂》《琵琶》以及‘元人百種’,無所不有。他們是偷背著我們看,我們卻也偷背著他們看。后來大人知道了,打得打,罵得罵,燒的燒,才丟開了。
薛寶釵說不用害臊,你看過的我也看過,一下子拉近雙方關(guān)系。原來大家都淘氣,那就是“同志”了。還有什么說的。
你看,薛寶釵兵不血刃就將“心比比干多一竅”的林黛玉拿下,實在是“厲害”。
有人總是對寶釵保持警惕之心,試問薛寶釵苦口婆心規(guī)勸林黛玉,緩和黛玉心中塊壘的目的是什么?對她有什么好處?如此一想就明白薛寶釵發(fā)自真心,反而是自己小肚雞腸,正是妙玉所說“大俗人”了。
隨后薛寶釵一如既往講了一番大道理,無外乎是男子讀錯書不如不讀書,女子讀書不如針線女紅是本職。這些話她當(dāng)初對史湘云說過,在《詠海棠詩》中也是大旨討論。
薛寶釵是“女德”的代表。薛家雖然不如李紈娘家接近“道德傳家”那么厲害,卻也是對寶釵悉心教導(dǎo)。尤其薛寶釵自我修養(yǎng)更勝薛家數(shù)籌,除了出身以及門楣教育短板,并不比李紈差。
“女德”是傳統(tǒng)女性遵守的美德。孟母三遷,岳母刺字,王寶釧,孟光等女子“四德三從”,以當(dāng)時的標(biāo)準(zhǔn)是備受歌頌的。
薛寶釵“山中高士晶瑩雪”,就是秉持這等品德。她對林黛玉、史湘云過于追求文采詩詞并不以為然,才會規(guī)勸。
而薛寶釵的“規(guī)勸”也不要以為是“好為人師”。林黛玉、史湘云都是極聰慧的女子,她們被薛寶釵幾句話折服,不在于薛寶釵講的道理深刻。
道理誰都懂,但這等話卻不是誰都能說的。往往自來母親教授女兒,母女情真的表現(xiàn)。林黛玉、史湘云二人沒有母親,未免屬于“五不娶之喪婦長子不取”。如果有母親悉心教導(dǎo),她們不會一個飛揚(yáng)跳脫,一個隨心所欲。
林黛玉大為感動,對薛寶釵撤下心防,不是她被人抓住小辮子,也不是薛寶釵道理說得好,正是體會到寶釵的一片真心。至此,二人化干戈為玉帛,妙玉“五年梅花雪水”的梗和伏筆也被徹底解開。林黛玉終究不是俗人!
釵黛和解是《紅樓夢》一大關(guān)目。由于有了釵黛和解,才使得金玉良姻和寶黛姻緣以外,不涉及到個人的爭競。林黛玉的悲劇也不是薛寶釵造成。
曹雪芹不惜筆墨寫這一大段,就是告訴讀書人這個道理。否則薛寶釵做什么都會“面目可憎”,不符合作者的初心,薛寶釵的為人,以及《紅樓夢》的故事真相。
薛寶釵和林黛玉因為酒令而有的這一大段討論,一定不能錯過,并且要看透作者深意,領(lǐng)略后面大觀園最美好的一段時光。
這里二人才說完,忽見素云進(jìn)來說:“我們奶奶請二位姑娘商議要緊的事呢。二姑娘、三姑娘、四姑娘、史姑娘、寶二爺都在那里等著呢。”寶釵道:“又是什么事?”黛玉道:“咱們到了那里就知道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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