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秀這個人物,在梁山上也只能算個小配角,論排名,盡管位列天罡星,但卻排在末尾:三十三。但論及其性格特點,卻是梁山好漢中較為鮮明的一個。“狠毒”、“精細”僅是他性格中的兩個特征,他性格上的主要特征應(yīng)該還有一點,那就是狠、不要命、無畏。他不是叫“拼命三郎”嗎?就應(yīng)有表現(xiàn)他“拼命”的地方。這正體現(xiàn)他那大無畏、勇于自我犧牲的精神。
這種精神集中表現(xiàn)在《劫法場石秀跳樓》一回書里。石秀、楊雄奉宋江之命,到北京大名府打聽盧俊義的消息,正逢沒有路費、在半路打劫燕青。石秀、楊雄從燕青口中得知盧員外危在旦夕,救人要緊,當時決定由楊雄和燕青回梁山報信,石秀去北京繼續(xù)打聽。石秀一入城,“但見人人嗟嘆,個個傷情”。石秀是個很細心的人,一見此情,便立即了解到是因盧員外“今日午時三刻,解來這里市曹上斬他”。石秀無人商量,也不及思索,毅然做出了破釜沉舟的英雄壯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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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叢里一聲叫道:“午時三刻到了。”一邊開枷,蔡慶早納住了頭,蔡福早掣出法刀在手。當案孔目高聲讀罷犯由牌。眾人齊和一聲。樓上石秀只就那一聲和里,掣出腰刀在手,應(yīng)聲大叫:“梁山泊好漢全伙在此!”蔡福、蔡慶撇了盧員外,扯了繩索先走。石秀樓上跳將下來,手舉鋼刀,殺人似砍瓜切菜,走不迭的,殺翻十數(shù)個;一只手拖住盧俊義,投南便走。
這是何等驚天動地之舉啊!他單槍匹馬,明知此舉兇多吉少,但卻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。這毅然的一搏,是他英勇無畏精神的體現(xiàn)。最后終因寡不敵眾,石秀、盧俊義雙雙被俘。這里我們還要注意一句話——“盧俊義驚得呆了”,連好漢盧俊義都被此舉驚呆,而且是呆的都走不動了,可見此舉之壯烈,此舉之驚動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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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那被抓的石秀,在梁中書的公堂上,是怎樣表現(xiàn)在讀者面前的:
石秀押在廳下,睜圓怪眼,高聲大罵:“你這敗壞國家,害百姓的賊!我聽著哥哥將令,早晚便引軍來,打你城子,踏為平地,把你砍做三截!先叫老爺來和你們說知!”石秀在廳前千賊萬賊價罵。廳上眾人都唬呆了。梁中書聽了,沉吟半晌,叫取大枷來,且把二人枷了,監(jiān)放死囚牢里,分付蔡福在意看管,休教有失。
書中這一節(jié)文字寫得極為精彩。這“睜圓怪眼,高聲大罵”,一則充分表現(xiàn)了石秀對貪官污吏的憎恨;二則展示了他那視死如歸的浩然正氣。神情、語氣在書中雖未細細描述,但那威武不屈的形象已是歷歷在目了。后面的話就更是厲害了。雖然石秀說的要打北京、殺梁中書之類均為假話,但“聽話聽聲,鑼鼓聽音”,反倒弄得梁中書“沉吟半晌”,半信半疑,不知所措了。梁中書深知梁山好漢的英勇,隊伍的浩大,只得吩咐蔡福:“這兩個賊徒,非同小可。你若是拘束得緊,誠恐喪命;若教你寬松,又怕他走了。你弟兄兩個,早早晚晚,可緊可慢,在意堅固管候發(fā)落,休得時刻怠慢?!边@回梁中書沒有絲毫的喜悅,卻像拿著兩個燙手的山芋,咬又不敢,扔又不是。從言語之中我們更多的體會出其緊張、矛盾的心態(tà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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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回書中,石秀是絕對的主角,戲份雖然不多,僅僅兩段:“劫法場”和“鬧公堂”,但已經(jīng)把“拼命三郎”的個性張揚了出來。他的“拼命”,既不同于李逵,也不同于魯智深。李逵劫法場,背后有眾好漢的支持、援助,李逵才顯得那么的英勇、那么的剽悍;魯智深鬧公堂,雖然到了最后也是破口大罵,但是卻根本沒有起到威懾作用,反而被暴打了一頓。氣勢不同,結(jié)果也就不一樣了。這就是“拼命三郎”與他們二人的不同之處。
不及此!”也是到這時,楊堅才真正領(lǐng)悟了賢明的獨孤皇后的用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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