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軍自從被吳三桂放進關內(nèi)后,在北方幾乎所向披靡,將李自成輕松趕走,還順勢拿下了明朝的故土。然而,在南方,清廷也曾經(jīng)歷了較長時間的拉鋸戰(zhàn)。最后,在很多明朝降臣的倒戈下,基本平定了江南。同時,清廷也派肅親王豪格和吳三桂一起,打敗了盤踞四川的張獻忠。
就這樣,兩個本來是死敵的政權(quán),南明和張獻忠余部聯(lián)合起來。他們的聯(lián)合,有一人功不可沒,他就是張獻忠的養(yǎng)子李定國。
李定國這個名字是后來取的,以前的名字叫過很多,本文還是用最為人熟知的這個。他自幼父母雙亡,《清史稿》中說他十歲就投奔了張獻忠,似乎不太可信,還是王夫之的《永歷實錄》中所述較為真實:他是被人販子賣給了流寇張獻忠。
沒想到,這個小孩被張獻忠看了一眼,就心中喜歡,收他做了義子,并改姓張。張獻忠一共有四個義子,其中長子是孫可望,而次子就是李定國。李定國作戰(zhàn)勇敢,經(jīng)常一馬當先,人稱“小尉遲”或“萬人敵”。
但是,李定國的輝煌并不是在張獻忠的大順政權(quán)時期,反而是遭到清軍的沉重打擊后,轉(zhuǎn)投南明永歷以后。
其實,張獻忠在臨終前也表示,明朝這么折騰都沒完,看來是天命所歸,你們這些將領與其投靠清朝,不如還是效忠明朝吧。李定國聽進去了,打算和黔國公沐天波聯(lián)手,然而孫可望卻不愿意,他打算單干,實在不行就跑到交趾去。
最后諸多將領還是站在的李定國這一邊,同意歸順南明永歷皇帝。并且張獻忠的余部表示,以孫可望為尊,但孫可望為人器量狹小,李定國和永歷帝都成為他的眼中釘,由此埋下了禍根。
但是,李定國沒有多想,他全力安撫部眾,招攬流民,善待百姓,開墾荒地,操練軍隊,慢慢將實力壯大。更為閃耀的是,他還在與清軍的作戰(zhàn)中,展現(xiàn)出強大的戰(zhàn)斗力。他轉(zhuǎn)戰(zhàn)幾千里,只手撐起了南明的半壁江山,一共消滅了清朝三品以上高官38名,其中滿洲19名,蒙古5名,漢軍旗14名。
其中在衡陽一戰(zhàn)就消滅清廷三品以上高級將領15名,如果對于這個枯燥的數(shù)據(jù)沒有什么概念,我們可以對比一下:從清軍入關到桂林戰(zhàn)役的八年時間中,南明、李自成的大順、張獻忠的大西三方政權(quán)一共才消滅清廷三品以上將領18名。
如果對于這個數(shù)據(jù)還是很模糊,那么干脆拿出最有震撼力的說法:他以一己之力殺死了兩個清朝的王爺,分別是定南王孔有德和敬謹親王尼堪,這就是李定國兩蹶名王的故事。
孔有德很早就投靠了清廷,久經(jīng)戰(zhàn)陣,從北向南一路殺來,為清廷立下的功勞不亞于吳三桂。而且孔有德也不是泛泛之輩,他做過毛文龍的義子,又從孫元化那里學到了火器的用法和布陣。但是,一旦碰到李定國,他就如同失魂落魄一樣,再也沒有橫掃中原的氣概。
多次被李定國戰(zhàn)敗后,孔有德被破防守桂林城。李定國卻沒打算讓他等來援兵,迅速攻破了城門。孔有德在走投無路之時,手刃全家后,自焚而死。
尼堪的身份則更為尊貴,他是努爾哈赤之孫,也是清初理政三王之一。清廷為了挽回孔有德失利的敗局,任命他為定遠大將軍。可是,任命書是十五日發(fā)布,二十三日尼堪還在行軍途中,就在衡陽被李定國伏擊而死。這也是清廷對明朝作戰(zhàn)身亡中的級別最高的將領。
黃宗羲評價李定國的這兩次戰(zhàn)斗,不由贊嘆道:
兩蹶名王,天下震動,此自萬歷戊午以來所未有也。功垂成而物敗之,可望之肉其足食乎!屈原所以呵筆而問天也!
只可惜,南明亡于內(nèi)斗,形勢差的時候斗,形勢好的時候斗,從來沒有中止。這次是孫可望擔心李定國的功勞太大,影響了自己,便不斷破壞大好形勢。最終,孫、李的不和導致了南明永歷政權(quán)的內(nèi)斗,實力大大受損。
李定國東征西討,與永歷帝失去了聯(lián)系。后來他得知皇帝逃到了緬甸,還派了兵去攻打緬甸,讓他們交出皇帝。當李定國得知永歷帝已經(jīng)被吳三桂勒死在昆明時,他從馬上跌落下來,傷心吐出鮮血,雙眼哭得流出血淚。此時,他重病在身,自知無望,對兒子說:“寧可死在荒郊野外,也絕不降清”。
李定國在南明的表現(xiàn),讓我們知道了個小朝廷不僅有望風而逃的將軍,不僅有沉醉在青樓的文人,還有錚錚鐵骨,永不言敗的好男兒。幾百年后,蔡鍔起義,都以李定國為榜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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