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七年(1627年)思宗朱由檢登位以后,嘉興貢生錢嘉征彈劾魏忠賢十大罪狀:一并帝;二蔑后;三弄兵;四無二祖列宗;五克削藩封;六無圣;七濫爵;八掩邊功;九傷民財;十通關(guān)節(jié)。思宗下令清查“閹黨逆案”。
一共清查出首逆同謀六人,交結(jié)近侍十九人,交結(jié)近侍次等十一人,逆孽軍犯三十五人,諂附擁戴軍犯十五人,交結(jié)近侍又次等一百二十八人,祠頌四十四人,共計二百五十八人,再加上漏網(wǎng)之魚五十七人,共計三百一十五人。
死前被公布罪狀、發(fā)配鳳陽,死后被碎尸萬段、懸首示眾,崇禎上臺后對魏忠賢的這一系列處置,在給當時的黑暗政壇帶來些許新鮮空氣的同時,也讓他贏得了圣明之君的歡呼頌揚。
然而,17年后,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前夕,崇禎卻下密旨收葬魏忠賢的遺骸,墓址就選在了魏忠賢生前早已看好的香山碧云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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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訝的是,崇禎在李自成大兵壓境的危急時刻,不把全部心思放在調(diào)兵遣將上,居然還有閑心做一件與御敵守城毫不相干的事情;而崇禎在國破人亡的慌亂絕望中,為什么會突然改變自己打倒和否定魏忠賢的初衷,重新審視魏忠賢的價值和功績,并出人意料地為其收集骸骨、修墳立碑。
明熹宗臨死前曾專門叮囑崇禎說,魏忠賢“恪謹忠貞,可計大事”。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
朱由校在生命最后時刻對魏忠賢給予如此高的評價,固然摻雜著個人私情,但最主要的是他認識到了魏忠賢在處理“大事”方面的清醒和果決,尤其是在維護大局、知人善任、賞罰分明的關(guān)鍵問題上,在事關(guān)國家、民族生死存亡的政治立場上,所表現(xiàn)出來的深明大義和遠見卓識。
平心而論,魏忠賢為鞏固個人權(quán)勢,未免有黨同伐異、殘忍歹毒的罪惡一面,但從他曾經(jīng)力排眾議、大膽起用遼陽戰(zhàn)敗后遭受讒言的熊廷弼,不徇私情、果斷罷免寧錦一戰(zhàn)中畏縮不出的袁崇煥,拋開私怨、違心推薦趙南星、孫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諸多方面,可以看出他還是心系國家、講求原則的。
魏忠賢主政期間,國內(nèi)形勢良好,遼東局勢平穩(wěn),這層能力、這種魄力、這份功績,還是應該被認同和肯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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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禎即位的時候,海內(nèi)難民揭竿四起、關(guān)外清兵虎視眈眈,在這種內(nèi)憂外患的嚴峻形勢下,朝廷迫切需要一位魏忠賢這樣富有處理軍國大事經(jīng)驗和把握動蕩時局能力的“能人”來獨當一面,雖然無法扭轉(zhuǎn)國勢日衰、積重難返的敗亡趨勢,但也不至于在短時間內(nèi)坍塌崩潰。
但崇禎為了整飭內(nèi)政和平息民憤,更是為了報仇雪恨和獨掌大權(quán),借著朝廷文武大臣的“倒魏”怒潮,以迅雷之勢徹底肅清了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集團。
能夠不動聲色地一舉鏟除魏忠賢,一直是崇禎自我標榜的人生得意之作。
然而,正是由于過分欣賞自己的才干,過度迷信自己的能力,卻讓他從自信變得自負,最后變得剛愎自用。
魏忠賢死后,崇禎起用了倡導儒家思想的東林黨人,但在國內(nèi)動蕩、邊關(guān)危急的存亡之際,那些擅長空談、治國乏術(shù)的文人儒將能有什么作為楊鶴對民風剽悍的起義軍實行“招安”,袁崇煥與狼子野心的皇太極私下“和談”,無不表現(xiàn)出東林黨人的庸俗、懦弱、酸腐和無能。
盡管崇禎志向遠大、勵精圖治、宵衣旰食、事必親躬,但他既無治國之謀,又無任人之術(shù),加上他嚴苛、猜忌、多疑,對大臣動輒怒斥、問罪、砍頭、凌遲,其殘忍和冷酷與魏忠賢相比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因為不相信文武百官,崇禎還頻繁地調(diào)整官吏,17年間他竟然換了17個刑部尚書和50個內(nèi)閣大學士。
這種讓人噤若寒蟬、如履薄冰的高壓態(tài)勢,造成國家人才匱乏,有心報國的志士既不肯也不敢請纓效命。無奈之下,崇禎只好培植私人勢力,重新起用大批更加腐朽無能的太監(jiān),最終導致“十萬太監(jiān)亡大明”的歷史悲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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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四日,也就是他煤山上吊自殺殉國前的第五天,崇禎在大勢已去、大廈將傾的絕望中,在聽到太監(jiān)曹化淳說的那句“忠賢若在,時事必不至此”的話之后,終于領(lǐng)會到天啟皇帝臨終前,強調(diào)魏忠賢“恪謹忠貞,可計大事”的深意所在。幡然醒悟的同時,無力回天的崇禎在精神上徹底崩潰了。
收葬魏忠賢遺骸,既是他對魏忠賢價值和功績的重新肯定,也是對自己17年執(zhí)政生涯的全盤否定。
康熙四十年,魏忠賢墓被康熙皇帝下令夷平,這是后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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