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懿,三國時期輔佐曹魏四代君主的重臣,早年被曹操視為不安于人臣的隱患,晚年又被曹叡臨終托孤,委以重任。他用五十年的時間來證明自己是個忠臣,最后卻重演了曹家篡漢的一幕。
曹芳時代,司馬懿在和曹魏宗室曹爽的明爭暗斗中,演繹了老子所謂“居善地,心善淵,動善時”,表面的浮華最終抵不過司馬懿的輕輕一擊。
人常說“亂世出英雄”,天下大亂,社會不按常規(guī)運轉(zhuǎn),機會就出乎意料地來了。司馬懿在當時就是亂世中的一位英雄,被名士楊俊譽為“非常之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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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司馬懿來說,開始運氣不怎么好,因為他恰好遇上曹操這個一代梟雄,只好老老實實在曹操手下做事??墒菚r機一到,他的全盤陰謀與雄心大志都在血腥屠殺中得以實現(xiàn)了。
看司馬懿的一生,正如《老子》所言,只有保持虛空狀態(tài),才能不斷接受,順勢而變,最終得逞。
潛伏大師“居善地,心善淵,動善時”
有人形容他為潛伏大師。出道時二十多歲,來到曹操身邊做事,一干五十多年,到七十多歲才執(zhí)掌大權(quán)。最后把曹魏大權(quán)全部奪到自己手里,為西晉王朝的建立打下了非常堅實的基礎(chǔ)。
他的目標一開始并不是那么清楚。
司馬家族,史書記載是儒學(xué)傳家的。他身上的特點,很多跟老子哲學(xué)對應(yīng)。如《老子》里說“八善”,最重要的就是“居善地,心善淵,動善時”?!熬由频亍本褪巧朴谶x擇自己的地位,在什么時候,什么地位對你最合適?!靶纳茰Y”,心思要藏得深,不能輕易給別人看出來?!皠由茣r”說要善于把握行動時機。
道家還有一點叫順其自然。對于司馬懿來說,順其自然不是隨大流,而要在自然之勢中加入自己的努力,使自然之勢的變換朝著有利于自己的方向。從他出道說起,他也是個世外高人,曹操聽說這個人很有本事,要請他出山。司馬懿不幸,他遇上一代梟雄,打敗袁紹之后,當時整個天下大局都已定。
開始他不愿意,他說他有風癱癥,不愿意起來。后來曹操發(fā)覺這是個花樣,就派手下人跟他說,出來干就干,不出來干,就把他逮起來。曹操的習慣是這樣的,人才要么為我所用,不為我所用,除掉,沒有選擇。
司馬懿
那就只好來到曹操手下干了。但是像司馬懿這樣的人能成大器,難道曹操看不出來嗎?曹操其實對司馬懿一直是提防的。但另一方面他確實有才能。
“居善地”,司馬懿在曹操時代非常清楚自己合適的地位是什么。他兩個表現(xiàn)很關(guān)鍵,一是當時曹操試圖篡奪漢的政權(quán),當時反對的人還有不少。司馬懿就很明白地跟曹操說,像你這樣的才能,像你這樣的功德,天下人敬服你,順從你,這是當然的。曹操當然開心。第二,司馬懿在曹操手下做事,特別盡責謹慎,把一件一件事理得特別順,像是一個可靠的僚屬。但是曹操跟曹丕說,這個人不是甘為臣下的人,將來恐怕要壞你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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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丕當時究竟是什么態(tài)度?那就牽涉到司馬懿跟曹丕的關(guān)系,“居善地”,在不同人的面前,要扮演不同的角色,找到自己最好的位置。曹操開始特別喜歡曹植,所以在立曹植還是立曹丕的問題上,猶豫不決。司馬懿清楚地看到,將來的天下是曹丕的,所以他跟曹丕的關(guān)系特別好。
司馬懿的眼光確實與眾不同。
他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份。在曹操面前他是一個恭謹?shù)?、忠順的、有能力的僚屬。在曹丕面前他就是一個有智力的、能決斷的、能提供最大幫助的謀臣。在曹操身邊,司馬懿坐得挺穩(wěn)。到了曹丕身邊,他的地位提升一層,因為他鼎力支持,贏得了曹丕的信任。
明帝曹叡時代,司馬懿已經(jīng)成為國家重臣了。當時三國之間經(jīng)常發(fā)生戰(zhàn)爭,在明帝時代主持軍政大事就是司馬懿。
有一個重要銜接,在曹丕臨終前,他把明帝曹叡托付給司馬懿。司馬懿是一個有才能的人,政治才能、軍事才能都很強。
到明帝時代,司馬懿已經(jīng)六十多歲了。這個年齡,要不然就選擇做忠臣終老。因為曹室的政權(quán)在曹丕和曹叡的時代,都非常穩(wěn)定。
司馬懿還得等待機會。曹丕、曹叡做皇帝的年代都不長。曹叡臨死的時候,又把政權(quán)托付給他,因為曹叡的兒子齊王曹芳當時很小。在歷史上發(fā)生了非常動人的一幕,曹叡病重時,司馬懿正在遼東作戰(zhàn),曹叡就連下五道詔書,召司馬懿進宮,司馬懿就乘一部當時最快的戰(zhàn)車,風塵仆仆,直奔洛陽,到洛陽連家都不回,直接進宮。這時候,曹叡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,說了一句特別令人感動的話,我終于把你等回來了。
那時曹芳只有九歲,他就以后事相托。據(jù)有的史書描寫,曹芳上去就抱著司馬懿的脖子。司馬懿跟曹家?guī)状?,已?jīng)從開始時的處處提防到現(xiàn)在親密無間了。
好戲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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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芳是小孩,大權(quán)就可以轉(zhuǎn)移到自己手里來了,機會來了。
還有一個對手,就是曹爽。
當時曹叡把曹芳托給兩個人,他和曹爽。曹爽是曹氏宗室,大將軍曹真的兒子。從曹叡的角度來說,他這樣考慮也很周全。一個是自家人,一個是最能干的人,有這兩個人來輔佐自己的孩子,穩(wěn)當。
曹爽和司馬懿相處怎么樣?皇帝是一個小孩子,所以皇權(quán)是一個虛位,那國家大權(quán)就轉(zhuǎn)移到兩個人手里,誰來掌握這個大權(quán)?就構(gòu)成兩個人之間的紛爭。那么這時,所謂“居善地”,司馬懿又在考慮自己的位置。從資歷、年輩、能力、聲望來說曹爽都不如他。但是曹爽是曹氏宗室,如果說代行皇帝權(quán)力,那么曹爽比司馬懿更名正言順。
當時,這種對抗的力量相對比較平衡,但這種平衡是怎樣打破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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