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我二十二歲，一個迷茫的年紀(jì)，可是比這更迷茫的是我剛畢業(yè)就失業(yè)，我爸病倒下了，我的女朋友跟人跑了。

畢業(yè)后，我和女友多次尋工作無果，便一起到了一家寵物店打工，一個月前，發(fā)現(xiàn)她給寵物洗澡洗到了客戶的床上，苦苦挽回不了后，我流著淚無奈的接受了現(xiàn)實的殘忍。

在寵物店，我每天都過得很苦逼，工資低老板兇同事踩。直到有一天，我遇到了那個對我恨之入骨后來卻把我拉進(jìn)女子監(jiān)獄工作的女人。

她之所以恨我入骨，是因為我趁她喝醉動了她。

故事開始的那天，我照例是上著班，打掃完一片狼藉的寵物店，走出店門口，在隔壁便利店買了一包五塊錢的軟白沙，疲憊的靠著墻點了一支煙?；钪鴽]有盼頭，想死更沒有理由。曾經(jīng)的理想都見鬼去了，每一天過得像行尸走肉。

店門口的臺階上，一字排開坐了一行人，有老有少，有男有女。有個白嫩的小蘿莉，全身汗津津的，bra在校服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青春，真可愛青春。

我叼著煙看著那個小蘿莉，她一邊打電話，一邊眨巴眨巴眼睛看我，然后看向路邊。我又抽了兩口煙，一部寶馬停在路邊，小蘿莉走過去，青春，真可愛青春。

小蘿莉開了寶馬車的門上車，開車的是一個戴墨鏡的禿頂大叔，大叔抱住了小蘿莉，黑黝黝的手伸向了小蘿莉。

我在心里罵，禽獸。

苦逼啊，我悟了，這個紙醉金迷的花花都市，并不是一個農(nóng)村孩子的天堂。

“張小帆，干嘛呢?是不是又偷懶?”一個粗里粗氣的聲音將我從沉思中驚醒。

一扭頭，店長何花，老板是她干爹，我們叫她花姐，正怒目冷對著我。

我把煙頭丟掉，奴顏媚骨的問：“花姐有什么吩咐?！?/p>

人在屋檐下，不得不低頭。

“我在店里忙得要死，你倒是閑的很，躲在這里偷懶抽煙，沒點上進(jìn)心，難怪你女朋友跟有錢人跑了?！?/p>

看著她上下開合的兩片薄薄殷紅嘴唇，我已經(jīng)在心里把它罵了一百遍。

女友的出軌對我打擊無疑是巨大的，偏偏每天來上班還要受到店長的好心提醒：這點事都干不好，難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!給狗洗澡都不會洗，難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!拖地都拖不干凈，難怪你女朋友跟人跑了。

我女朋友跟人跑了，跟拖地干不干凈有毛線關(guān)系。

“有個客戶打電話來，要我們上門給它寵物洗澡!手腳利索點!”她把服務(wù)單塞給我。

在這家絕望的寵物店，做著絕望的工作，領(lǐng)著著絕望的工資，老板心眼太多，手下心眼太少;加薪是個童話，加班才是現(xiàn)階段的基本國情。

行，干脆就辭職吧。咬咬牙想半天。唉，還是算了，等找到新工作再說。

拿著服務(wù)單，我到了那個很豪華的小區(qū)，經(jīng)過了保安的兩層盤問，找到了客戶的門前。

門開了，我一愣，一個漂亮的美女，一套名貴絲制睡衣，頭發(fā)性感的披散著，身材高挑，豐滿，成熟中帶著一股子媚勁，隨便看上一眼都會動壞的念頭。一股酒味和著她身上的體香味撲面而來。

我一身臟兮兮的工作服，手拿著洗寵物的盆等洗具用品，站在她面前，莫名涌起一陣自卑，自卑到塵埃里去，開出一朵爛菊花來。我低聲跟她說我是寵物店的員工。

“打了三天的電話，到現(xiàn)在才來，你們寵物店什么服務(wù)態(tài)度?”她盯著我抱怨道，那雙眼睛，嫵媚卻又凌厲逼人。

我低聲道歉：“不好意思，小姐，我們最近這段時間比較忙，店里也缺人手?！?/p>

“你把鞋子換了，那只貓在廚房，你自己進(jìn)去找?！彼梢牡目粗业呐K鞋子，用命令的語氣。

換上了拖鞋，我進(jìn)了她家，她家裝修華麗，高端大氣，巨幕墻壁電視，大沙發(fā)上有一套潔白的婚紗，茶桌上一些吃的，還有一瓶喝了一大半的洋酒。

走進(jìn)廚房，廚具上有好幾個麥當(dāng)勞的外賣紙袋，在那個豪華的大廚房角落，一只白色博美犬正在吃麥當(dāng)勞雞翅，這世道，狗都吃得比我好。

我等它吃飽，抱過來，看著狗盤子里吃剩的兩個雞翅，我咽了咽口水，是到了晚飯的時間了。抱著它進(jìn)了衛(wèi)生間，開始給小狗洗澡。

那個女的在客廳，打電話和她男朋友吵架：“你把你的狐貍貓給我弄走，不然我把它送給獸醫(yī)。你要搞清楚，這是我家不是你家。抱歉，我不可能原諒你。你外面漂亮女人多的是，你愿意和誰結(jié)都行，別再找我!”

我偷偷往大廳瞥了一眼，她把手機(jī)往沙發(fā)一扔，拿起酒瓶子喝了幾口。

又是個為情所困的。

她突然扭頭過來看我，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，嚇得我急忙低頭繼續(xù)給小狗吹干。

“那個獸醫(yī)，那個獸醫(yī)!”她在叫我。

“什么事?”我心里很不舒服，我和女友都是學(xué)心理學(xué)的，這個冷門專業(yè)很難找工作，一天應(yīng)聘遇到了我們寵物店老板，說你們學(xué)心理學(xué)是醫(yī)學(xué)，我們搞獸醫(yī)的也是醫(yī)學(xué)，差不多都是一樣的。我們老板太有才了。

我洗手，走出來問她什么事。

“有煙嗎?”

“有?！?/p>

“給我一支?！彼穆曇舨粚?。

我走過去，從褲兜里掏出軟白沙，把煙遞給她，她伸手過來接煙，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煙掉在了地上，她的眼圈紅紅的有些腫，原本明亮的眼珠子里有血絲，明顯是剛哭過。

我趕緊把視線移開不敢看她。

煙掉在地上了，我急忙又拿出一支煙給她，她接了過去：“打火機(jī)。”

我給她點上。

她的手上，有一條很長很深的傷疤，新傷，血跡還不是很干，另外一只手，也有一樣的一條傷疤。

我跟她說我干完活了，意思就是叫她付錢。

她不說話，一直看著手機(jī)發(fā)著短信抽煙，我不敢坐下，怕弄臟了沙發(fā)。

我看著她，靚麗豐滿，胸脯圓滾，渾身雪白，禁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
差不多抽完了一支煙，她把煙頭往地板上一扔，說：“什么煙那么難抽!”

我心里一股火氣，要是有錢的話，誰愿意抽五塊錢的煙，我不高興的說：“要么你就別抽，抽了就別嫌?！?/p>

她瞪著我，我不敢和她對視，把視線移開了。

“貓洗好了?”她問我。

我說洗好了。不知道她為什么叫那只博美犬是貓。

“我。去拿錢給你?！彼酒饋?，一步三晃悠的走向房間，她已經(jīng)把那瓶洋酒喝完了。

走到衛(wèi)生間門口，她往里面看了一眼，進(jìn)了衛(wèi)生間，然后大聲叫我：“獸醫(yī)!過來!”

我急忙過去：“怎么了?”

“你拿我的浴巾給貓洗澡了!”她氣勢洶洶問我道。

“剛才拿著花灑調(diào)水溫，不小心灑到浴巾了。”我實話實說。

“這上面還有毛!你還狡辯!”她怒道。

浴巾上面果然有狗毛，我不知道怎么會有狗毛，但這真不是我弄上去的，我解釋說：“我沒有用你的浴巾給貓洗澡，我們有自帶的毛巾，每次用完都帶回去洗干凈消毒。”

“那浴巾上面為什么會有毛?”她大聲打斷我的話。

“我說了我們有專用的毛巾!你是不是找茬的!”我也發(fā)了火。

“你敢兇我?好，我馬上投訴你?！彼崎_我出了衛(wèi)生間，拿起沙發(fā)上的手機(jī)給店里打電話，“你們上門的獸醫(yī)，什么服務(wù)態(tài)度?把我的浴巾給貓擦身體，還死不承認(rèn)，居然敢罵我?！?/p>

我聽見電話那頭我們老板一個勁地道歉說對不起。

完了，我回去又要被罵了。

打完了電話，她進(jìn)了房間拿出錢包，從錢包里掏出一沓零錢厭煩的甩在我身上：“拿去!”

她的眼里，我連條狗都不如。我看著那些錢一張張的飄散，就像我支離破碎廉價的自尊，散了一地。我的火氣噌的冒起來，我走上去，一巴掌狠狠扇她臉上，一聲清脆的巨響，打得我手都震得發(fā)疼。

她愣了一下，才回過神來，爆發(fā)了：“你敢打我!我從小到大沒人打過我!我打死你!”

想不到她直接就和我動手，拿起茶桌上的酒瓶子就砸過來。

我心驚，卻沒閃過，酒瓶子重重砸在我胸口，女人瘋起來真可怕，她沖上來，一巴掌還給我，幸好我眼疾手快，抓住了她的手臂，她想要掙脫。我死死抓住另一只手，兩人扭在一起，我順勢一壓，把她壓到沙發(fā)上，整個人睡在了她身上。

她憋紅了臉：“放開我!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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